巡視著林中的一切獵物。
藍衣女子的眼中陡然升起了恐懼的光芒,她用雙手撐了撐地面,似乎想爬起來,卻顯得力不從心,萎頓了幾下,她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恐懼的淚水從她的臉上滑落,她蒼白哆嗦的唇角落下一縷縷殷紅的血絲。
這就是報應嗎?殺人者人必殺之。
在神教里,這種鬼降之術因為太過陰損血腥,而且會有反噬的危險,沒有幾個人愿意修行,只有她,那時年輕的她孤傲心冷,越是殘酷嗜血的法術她越是甘之如飴。
阿音曾對她修行此術嗤之以鼻,黎昕向來心善仁慈,也不愿與她有過深的來往。
然而,因為習得此術,她為神教立下了赫赫戰功,才得以成為夜冥身邊至尊無上的女人。
這幾日,仿佛是天注定一般,她怎么逃也逃不出這片廣袤的山林,風云堡的弟子從四面八方涌上山來,殺也殺不盡。
血腥味彌漫的樹林中,藍雨越笑越大聲,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只血鬼降往薛嵐逃離的方向奔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了她所在的這個方向,不動了。
藍雨笑著笑著,忽然僵住不動了,內心變得平靜極了,沒有了恐懼,也沒有了疲憊,她顫抖著翻過身來仰面躺著,慢慢地,她含淚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血鬼降定定的死盯著施術者,緊接著紅影一閃,如同一道閃電,尖叫著直撲自己的主人而去。
轉眼間,草叢里藍衣女子的身形就被紅影湮沒。
——
眼前似乎有無數的幻影閃過。那是爹爹,還有其他的親人。
白衣女子在彌留之際微微笑著,她聽不清耳畔之人殷切焦急的話語,瀕死的眉宇間甚至有一種長路漫漫跋涉終于熬到了終點的釋然。
薛嵐在返回的途中,遇到了沐易航,對方只說了一句“你速速帶她去療傷,我去殺掉那兩只鬼降!”說完,白影一閃,人已經不在原地。
唐璇霜被抱到清風真人跟前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
薛嵐慌了神,一疊聲地喊著“大師,你救救她吧!你救救她吧!”
然,清風真人看著白衣女子臉上遍布的死灰色,卻嘆息一聲,輕輕地搖頭“遲了,尸毒已經入腦,一切都太遲了!”
薛嵐不肯相信,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忽然兩眼空洞身子一軟,驀地癱坐在石階上。
——
沐易航在樹林中只是稍稍停了一下,迅速判斷出了鬼降逃逸的方向,一襲白衣如電光般閃逝在密林深處。
今日清晨,有屬下前來稟告,數名風云堡弟子于昨夜憑空消失,他就覺得不對勁,定是有危險的東西隱藏在暗處,一路追尋過來,果然讓他找到了這些弟子殘留的遺體。
草叢中一灘一灘的血漬散發著惡臭,那些可怖的尸塊他都不忍再去看一眼,只是疾風般追向血鬼降逃竄的方向。
最終,沐易航在山間一處竹舍里截住了那只鬼降。
他推開那戶虛掩的竹門,屋內已是支離破碎、血肉橫飛,充滿了令人窒息的腥味。
微微掩了掩鼻,他沉靜的目光從壁上新濺上去的人血上一掃而過,投向了屋頂。
此時,耳邊忽然有腥風呼嘯撲來,仿佛有什么東西迅速的沖向門口。
風云堡少主已經出手,那一劍無形無跡,細長的光芒一閃即沒,然而凌厲的劍風卻斬開了空氣,在竹屋和門口之間割裂開一道無可逾越的無形屏障。
劍風中,血的腥味陡然濃重,紅影一閃,被逼得從門口方向反跳回屋中。只見一個半人高的血影如同跳丸般在房中瞬忽來去,發出低低的嘶吼,剎那間又逼近過來、要奪門而出。
誅神劍在沐易航手下挽出一片金光,如流星潑地,將所有的腥風擋住。
血鬼降屢次想奪門而出卻被攔截,怒極,凄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