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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好疼,渾身被烈焰灼燒般的劇痛充斥著諸葛小蝶的四肢百骸,她趴在赤紅滾燙的紅蓮火橋上,臉上痛出了一片晶瑩的淚光,執拗的眼神卻定定地凝望著彼岸的結界出口。
她一定要活著闖出這片結界。
身下是火焰重重的萬丈深淵。
白衣少女驀地咬牙,挺起身來,掙扎著一步一步,吃力地走向烈焰橋的盡頭。
每走一步,身體就仿佛被四面八方伸過來的火爪無情地抓傷,寒冷刺骨又烈焰焚烤,兩種截然相反的痛感彌漫在她的指間,她強撐著一口氣,毅然絕然地往前走去,每走一步都是萬箭穿心的顫栗。
緩緩行駛至紅蓮橋的中央,周身的烈焰陡然高漲起來,火舌噼里啪啦作響,急速而詭異。
小蝶看向四周,卻看到無數閃著火光的鞭子叫囂著,高昂著恐怖細長的影子,從頭頂簌簌抽了下來。
“嗤啦啦——!”幾聲。
白衣少女避無可避,被洶涌而至的火鞭雷霆萬擊,狠狠抽倒在地。
她哽咽了幾下,干白的唇角立時滑落兩道嫣紅的血花,意識卻是清醒的,死不了也活不好,只是沉浸在一種巨大的悲痛當中。
在這個空間里,一切的法力均已失效,一切的掙扎都顯得徒勞無功。
只有身體承載著前所未有的劇痛和折磨。
可是,一定要活著離開這里,沐易航還在等她,她一定要活著離開這里。
小蝶悄然握緊了虛弱冰冷的手指,微微吸口氣,再度掙扎了兩下,搖搖晃晃的從鐵鏈橋上爬起身來,她單手撫住心口,又蹣跚地往前走了兩步。
立時,又是兩道狠辣的鞭影交錯襲來。
白衣少女來不及呼喊,又被無情地抽倒在地。
她埋著頭,一動不動,死去一般安靜,只有血污中手指的細微顫動證明她還活著。
“沐易航——!”少頃,她喃喃地喚出了一個名字,痛楚泛紅的眼眸微微抬起,那里只剩下一片絕望的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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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色的湖泊中央佇立一座高聳入云的白色巨塔。
日光瀲滟,湖水晶瑩。
在沐易航將目光再次投向鎖妖塔的時候,夜冥的光劍已經橫在了他的脖頸前。
“沐少主真是好膽識,即使是面對著本座,也敢肆無忌憚地走神,完全不顧自己的生死。”冷笑一聲,年輕教主冰白的臉上升起了一絲莞爾的嘲弄,恨聲道“不過,你未免太自信了些!”語畢,紅色的光劍殺氣狂涌,斜劈而起,立時要斬掉對手的頭顱。
沐易航迅捷拔劍,兩劍相擊,白色的劍光滌蕩開來,映得身畔的湖水一片晃然。
“小蝶呢?”白衣少主忽然冷冷發問,沉靜的眼神一時間兇狠到無極。
夜冥只是笑,毫無溫度的訕笑,驀地抬起一指,輕彈在他的劍刃上,冰白的劍刃上立時化出清影萬千,籠罩住天音湖畔的兩人。
“昆侖逍遙派的問天劍法果然可以以一敵百,只可惜,你眼下神智大亂,并不是本座的對手。”一味的冷笑聲中。
沐易航飄然后退,凌空躍起,手中的誅神劍再度隔空一劈。
湖水被劍風指引,激蕩而過,猝然凝聚起一柄長逾數丈的水刀,朝夜冥所在的方位狂砍過去。
夜冥怒目嗔視,雙手揮指一點,數十把火紅色的光劍嗡嗡嗡呼嘯著,勢均力敵的擋在身前。
在刺耳欲聾的轟天巨響中,光劍燙熱的火勁與誅神劍的冰勁互相沖擊之下,水火相沖所生的反震力,剎那間萬丈光芒,光芒中更爆射出無數鋒利的短劍,如箭雨般向四方八面激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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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底下是沸騰翻涌的紅色巖漿,貪婪的紅蓮業火跳躍著猙獰的舞蹈。
渾身被熾烈的高溫烘烤包裹,她的臉色卻越發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