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面,謝三文朝探出頭來觀望的書生笑了笑,發現書生在看書,沒有朝他望過來,不由瞇了瞇眼。
謝三文朝小二問道,“這些客人都是幾時來的?坐了多久了?”
小二收了銀子好說話,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個帶著小女孩的老頭清晨就來了,好像是老毛病患了,走不動路,就一直待在酒樓之中不走。”
說到這兒,小二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埋怨,“這老頭,大子兒沒幾個,就點了兩杯茶,然后喝了一上午,你說氣不氣?”
謝三文眼睛瞇了迷,露出一抹奇異的光,“他們怎么來的?”
小二想都沒想就回道,“還能怎么來?自然是走路嘍,他們這窮酸樣兒,還騎得起馬嗎!”
謝三文點了點頭,“繼續說。”
“那個書生,來了一個快一個半時辰了吧。”頓了頓,小二繼續說道,“騎馬來的,悠閑自在呢。”
說到這兒,小二不由感嘆,“讀書人就是好啊。”
之后,小二竹筒倒豆子將這些客人都說了一遍,不得不說,跑趟的小二記憶力真是杠杠的,個個都是人才。
最后謝三文拍了拍小二的肩膀,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眼底深處泛起一抹異色,
‘煉精境六層的小廝?這等實力,即便是在全盛時期的鎮南王府,也能做個護衛的小隊長,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謝三文收斂神情,站在原地,腦海中翻過進來酒館之后的一幅幅畫面。
待謝三文回到酒館之時,再次四顧,然后朝虎爺使了個眼色,唇角飄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徑直來到書生的那一桌,與樸素白衣的書生對坐,微微一笑,
“兄臺好雅興啊,在這喧鬧的小酒館也能靜下心來讀圣賢書。”
書生將手中泛黃的書籍緩緩拉下,露出飽經風桑的面容,帶著三分落寞與自嘲道,
“兄臺過譽了,生活所迫罷了,若是有機會竹林小苑經研學業,誰又想四海飄零一邊討生活呢?”
謝三文點了點頭道,“說得好,若是能娶兩房漂亮小妾一輩子衣食無憂,誰有想出來江湖刀尖舔血呢?”
書生聞言,深有同感,微笑點頭,“兄臺所言極是。”
旁邊一桌的小女孩啐了一口,“兩個好色之徒,心眼兒賊懷!”
兩人都沒有理會那小女孩。
謝三文轉動著手中茶杯,杯中清水悠悠轉蕩,就跟謝三文的心境與話音一般,悠悠而動,
“嗯,本公子也是,厭倦打打殺殺呀。”
此話一出,白衣書生便感覺到一股殺意鎖定了自己,微微身軀一僵,然后尷尬開口,
“兄臺說笑了。”
謝三文淡淡道,“我可沒說笑,自我進來開始,然后出去、再進來,你一共看了我七次。”
書生一驚,自己明明只是與對方對視了兩眼,
“這好像不能說明什么。”
謝三文繼續道,“你比我見過的書生都冷靜,即便知道我想殺你。”
書生眼中神色一閃,心中暗暗一嘆,知曉自己的偽裝還是不到位,
“這貌似也說明不了什么。”
謝三文眼眸忽然凌厲了起來,殺意森森道,
“你說的‘不能說明’沒用;我說的‘能說明’,才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