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的打擊,讓他一夜之間白了頭。
“蘇伯,快快請起!”謝錦衣也跟著紅了眼圈,上前扶起他,細細端詳他陌生而又親切的眉眼,前世她癡迷徐慎行,無心其他,從來沒過問過她的十六間嫁妝鋪子。
更不曾關心過跟著母親過來的那些蘇家老人,等她想起他們的時候,蘇福已經遇害,物是人非。
縱然前世她聲名鵲起后,有幸見到蘇福隱姓埋名的兒子蘇啟,許他無數金銀財寶,田地房舍,她也難以彌補對這家人的愧疚之情。
紫玉也跟著抹眼淚。
“姑娘的病好些了嗎?有沒有請大夫過來看診?”蘇伯擦了一把眼淚問紫玉,他只當是謝錦衣病了,并不知道是因為挨了打,紫玉自然不會說出實情,忙道“蘇伯放心,請大夫看過,無礙的。”
待彼此情緒稍稍平復,謝錦衣便開口直言問道“蘇伯,眼下鋪子收益如何,賬上還有多少余錢?”
蘇福雖然陌生。
卻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人。
“姑娘,每年年末,老奴都會親自帶著賬本給老夫人過目,除去雜七雜八地開支以及各項費用,十六間鋪子并沒有想象中那般暴利,只是勉強能維持謝府一年的日常花銷,若是碰到年景不好,只能維持府上半年開銷……”蘇福斂了情緒,低聲道,“十六間鋪子都有賬可查,恕老奴無能,賬上沒有,沒有留下余錢……”
屋里火盆正旺。
溫暖如春。
地上鋪著藏青色纏枝并蒂蓮地毯,一塵不染,整潔大氣。
看來東家姑娘在謝家并沒有受到苛待,蘇福稍稍安心。
謝錦衣挑挑眉,端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合上茶蓋,發出清脆悅耳地碰撞聲,氣氛驟然沉悶。
蘇福低頭不語。
紫玉不聲不響地退了出去。
謝錦衣慢慢走到書架前,取出一本發黃的醫書,翻了翻,輕嘆道“當年我外祖母十里紅妝,白馬繞城,帶了三十二間商鋪,風光嫁給外祖父,外祖父潛心醫術,無心經營庶務,便委托給了蘇伯的師傅秦掌柜,秦掌柜不負外祖父所托,短短數年,便把三十二間鋪子經營得風生云起,讓人嘆服。”
“姑娘,老奴慚愧!”蘇福撲騰一聲跪下,一臉愧色。
“后來我母親出嫁,外祖母心疼女兒,陪送了十六間商鋪做嫁妝。”謝錦衣不看他,伸手輕輕撫摸著書頁,放置胸口,繼續說道,“卻不想我母親錯付良人,又逢蘇家滅門,含恨而終,當時我只有五歲,年幼懵懂,守不住母親的嫁妝,祖母替我保管數年,想必是因府上應酬繁多,才動了我母親的嫁妝……蘇伯,這些年,辛苦你了!”
十年來,顧老夫人拿了鋪子的收益來養謝家。
蘇福無人可依,只能默默遵從,顧老夫人見他百依百順,才沒有換掉他。
“姑娘……”蘇福雙手伏地,再次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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