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誰去也不能讓你去。”顯慶帝想也不想地拒絕,擺手道,“你身上有傷,謝氏又有了身孕,京城這邊也是事務繁多,你還是留在京城的好。”
他不想讓趙璟桓成為第二個賢太子。
大不了他親自上陣就是。
“父皇,正是因為錦衣有了身孕,所以兒臣才更要請纓去西域,兒臣希望孩子來到這個世上看到的是個昌盛繁榮的大梁,而不是狼煙四起的戰場。”趙璟桓肅容道,“傾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邊境不寧,誰也沒有安生日子過,還望父皇成全。”
之前他就有去西域的打算。
如今,他有了孩子,這個打算變成了他必須承擔的責任,他是非去不可了。
“若是賢太子還在,你不去朕也得讓你去,如今他不在了,朕不想讓你再涉身險境……”顯慶帝見他這樣說,很是欣慰,趙璟桓知道顯慶帝的心思,沉吟道,“父皇放心,兒臣不會讓自己涉身險境的,兒臣之所以請戰并不是一時沖動,而是賢太子府出事后,府上的那些暗衛早就被兒臣派遣到了樊城那邊,加上周毅對西域一帶比較熟悉,跟狄耳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兒臣是有這個把握的。”
狄耳原先不過是西域的一支不大不小的游牧部落。
之前跟大梁打交道,一直是勝少負多,這次不過是得了南香皇姑的暗中資助,才變成了大梁的頭號強敵,他相信,只要摸清了南香皇姑的意圖,瓦解他們之間的結盟,也是不難的。
從來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
更沒有永遠的敵人。
“你先回去,容朕考慮考慮吧!”顯慶帝雖然有些動心,但終究還是下不了決心,若趙璟桓再有個三長兩短的,他日后去地府也無顏再見魏皇后。
門外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蕭皇后和馮貴妃并肩走進來,見了趙璟桓,魏皇后笑道:“聽說景王妃有喜,真是可喜可賀,先恭喜殿下了。”
“就是啊,我們上了年紀的人,就希望看著宮里添丁添喜的,剛剛我還跟皇后商量,要多準備點賀禮給景王妃呢!”馮貴妃沖顯慶帝盈盈一禮,又笑道,“不知皇上賞賜了什么?”
“朕已經讓刑部重新審查蘇乾一案,還蘇家一個清白。”顯慶帝直接了當道,“這個禮物算不算大?”
“自然算的。”馮貴妃不動聲色地看了蕭皇后一眼,上前替顯慶帝斟了茶,朝堂上那些人她最了解不過了,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愿意看到什么真相。
蕭太后失利,皇后也不得寵。
秦王更是稱病不出,去了并州避嫌。
刑部那些人不痛打落水狗才怪呢!
相比而言,裕王這個時候離京也不是壞事,就算去了南晉也無礙,南晉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沖裕王是北戎駙馬這個身份,料他們也不敢動裕王一根毫毛的。
“皇上,為什么要重新徹查蘇乾的案子?”蕭皇后微愣,警惕地問道,“難道就因為蘇乾是景王妃的外祖父?”
她沒去獵場,并不知道獵場里發生的一切。
復寵后,她一門心思都盯著慈寧宮,也沒人告訴她謝錦衣在獵場上得罪過顯慶帝的事。
如今她聽到這個消息,有些不明所以。
“皇后所言差矣,早在兩個多月前,昔日余太后宮里的一個老嬤嬤要替余太后伸冤,口口聲聲說余太后之死另有隱情,并非是蘇院使之過,事隔多年,此事查起來困難重重,這事也就遲遲沒有提上議程。”趙璟桓淡淡道,“父皇是聽說我家王妃有孕在身,為了讓她安心,才把這事翻出來徹查的。”
兩個月前?
蕭皇后看了看顯慶帝,心里明白了幾分,笑道:“如此說來,倒是本宮孤陋寡聞了。”
余太后死得冤,蕭太后的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