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那廝……”楚云昭大手一揮,搖頭道,“虧皇上想出讓他押送軍糧,也不想想,他那種雁過拔毛的人,豈能規規矩矩地把軍糧送去,說什么在蘭城救濟了災民,鬼才信呢,唉,越說越讓人生氣,不說了不說了。”
戶部的賬跟西北那邊的根本就對不上。
雖說途中有所損耗,但押送了十萬擔糧食,硬是損耗了七萬多擔,這就太說不過去了。
“那皇上的意思是?”謝錦衣把斟好的茶推到他面前,一頭霧水地瞧著他,軍糧是大事,絕對不會放任不管的,楚云昭意味深長地道“皇上最近龍體欠安,大部分軍務交給了兵部,得知此事后,只說讓戶部繼續籌集糧食送往西域,如今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上也只能如此了。”
“皇上病了?”謝錦衣忙問道,“世子沒聽說是什么病?”
這個時候,顯慶帝可千萬不能有事。
否則,就全亂了。
“聽說是風寒。”楚云昭唯恐她擔心,忙道,“你放心,宋院使一直侍奉左右,皇上會很快好起來的,前天皇上還上朝了呢,應該是沒什么大礙。”
“世子,你幫我給宋太醫傳個話,就說我有事找他商量,讓他盡快來府上一趟。”謝錦衣不放心顯慶帝的病,沉吟道,“雖說皇上不待見我,但眼下皇上的身子最為重要,我不能坐視不管,就算為了璟桓,我也得替他盡這份孝道。”
“成,這個好辦。”楚云昭很是痛快地點頭答應,“明兒我進宮跟他說一聲,下次帶他過來。”
待楚云昭走后,謝錦衣便讓紫玉去把衛遠叫了過來,衛遠不在,錢氏說他去了莊子對賬,直到第二天,衛遠才早早趕過來,謝錦衣便把軍糧的事說給他聽“你派人去打聽打聽蘭城那邊有什么災情,嚴不嚴重,越詳細越好,盡量快點回來告我。”
“王妃放心,屬下這就去辦。”衛遠連聲道是,又道,“王妃說起蘭城,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兄弟們有從蘭城那邊過來,說去年秋天蘭城附近一帶下了大雨,把麥田都淹了,水退下去后,麥穗上的麥粒都發芽了,還說他們那邊除夕夜吃的餃子都粘牙呢!”
“什么意思?”謝錦衣很是不解。
“王妃有所不知,蘭城雖然遭了大水,麥子也發了芽,但老百姓也不敢糟踐了。”衛遠解釋道,“等雨水過后,就把發芽的麥子打下來晾曬,照樣磨成面粉吃,當地人稱爛麥子面,爛麥子面終究跟普通面粉不一樣,吃起來就是粘牙的。”
謝錦衣恍悟。
也就是說,蘭城雖然遭了水災,但還是有飯吃的,起碼沒嚴重到要動用軍糧的地步吧?
并非她冷血,而是那些軍糧本來就是運往西域給士兵們的。
就算蘭城真的遭了災,秦王也不能私自挪用的。
軍糧跟救災物資是兩碼事。
想到這里,謝錦衣又吩咐道“就算秦王真的在蘭城發了糧食,你們也要留意那些糧食的去向,是不是真的到了老百姓手里了。”
此事若是趙璟川做的,她還能相信。
但趙璟煒這個人,動用軍糧去賑災,就太反常了。
衛遠領命。
兩日后,楚云昭果然帶著宋溫良來見謝錦衣。
宋溫良雖然在太醫院是老好人,圓滑得很,但在謝錦衣面前,也不敢有所隱瞞,直接了當道“不瞞王妃,皇上這次的病是心病,非藥石能醫,下官斗膽進言,解鈴還須系鈴人……”
刑部的人之所以沒有繼續審余太后的案子。
其實也是因為摸透了顯慶帝的心思,在等他的命令。
既然蘇乾是無辜的,那余太后是怎么死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除了慈寧宮那個,還會有誰?
“宋院使的意思是,皇上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