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上元節。
上元節的花燈很好看。
今年紀家堡請了十多個制作各種花燈的巧匠來堡制作花燈。
原因無他,紀堡主想要欣賞制作花燈的過程看人家剪裁、扎龍骨、上色、糊紙、蒙綢。
他帶著三個孩子看得不亦樂乎,邊看邊點評看老李的手指——靈活度,嘖嘖,一看就是常做花燈的手。
有的巧匠制作花燈走的是全套功夫,有的大型花燈制作則要幾個人通力合作,不管如何,工匠們手腳不停各有絕活。
看著都是享受。
“這就叫‘術業有專攻’。”紀巺對孩子們說。
阿寧才不管他說了什么,只顧著興奮,逮著人家的涂色筆就想在花燈的綢布上添上歪歪扭扭慘不忍睹的幾筆,紀巺也不管,只道“嗯,挺好!”說完還朝阿寧豎了豎拇指,然后吩咐道“這畫就留著,糊上吧?!?
之后大家就看到了一個糊著小牛圖案的燈籠上,素雅綢布上的小牛多了幾條長短不一的尾巴(丁丑牛年);一個繪著仙女的燈籠,仙女臉上莫名添了幾個黑痣和綠痣;還有嘴巴和眼睛長到一起的孔雀,紅白相間的小兔……
凡是阿寧興之所至,能荼毒的都沒有放過。
哈啾更是興奮,阿寧在哪它在哪,空前和阿寧的行動保持了一致。有時候它蹲在阿寧旁邊,有時候在制作場地轉兩圈再跑回來,有時候銜過來一只工匠用的小刀,極盡諂媚討好。
紀默無語望天,一聲不吭。
紀恕“哈啾,那不行,刀子放下,危險。”
哈啾就屁顛屁顛重新銜起來小刀弄走了。
紀巺看著這一切,咂著嘴巴心滿意足。
陳夫人坐在紀巺身邊,在躺椅上喝了一杯茶。天涼有微風,午后的陽光有點暖,她就這這點暖迷迷糊糊差點睡著了。
紀巺怕她冷,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幾下。夫人睡眼迷離,紀巺喉間有點緊,他湊上去用一種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阿卓,要不要我抱你回屋?”
陳夫人聽見這話,愣了一下,接著瞬間明白了自己夫君說了什么,一下子醒了,臉皮不動聲色地紅了起來。
紀巺狀若無意地與她拉開距離,不依不饒地低聲咕噥“你那樣子分明是引誘我。本就你不對?!?
陳夫人當眾被自己夫君調戲了,頗為懊惱,頓時對紀大堡主的臉皮厚度上升了一層認識。她低咳了一聲,摸過自己的茶杯,喝了剩下的半盞茶,有點涼。丫鬟過來要給她添茶,她擺了擺手,然后站起來飄走了。
紀巺坐在那里看著這一切,揉了揉自己下巴,吃吃地笑了。
上元節過后錦池把榆錢兒送了來。
榆錢兒這孩子性子不知隨了誰,能磨人。那日在李家,紀巺對錦池說了榆錢兒想來,錦池當然不允,怕這熊孩子鬧騰,麻煩師兄。紀巺言說無妨,師兄弟在一起練功也好,可以互相監督彼此促進,錦池才稟過老父親帶了他來。
回去之前,錦池化身管家婆對兒子好一番叮囑,榆錢兒乖的像條小奶貓一一答應,錦池這才放心離開。
二月初紀默過了十歲生日,同月底榆錢兒滿九歲。紀恕不知自己生辰,紀巺給他定在了被救那日,十一月十八。
三月初三,半春已過,桃李芬芳菜花香,鶯歌燕舞草絲長。紀巺攜妻女易容共赴臨安。
隨行的特制檀木小箱子里有面具。
臨行前紀巺對紀默和榆錢兒做了深切教導。榆錢兒小紀默一歲,基本功雖不比紀默卻比紀恕好許多,紀巺決定讓紀默和榆錢兒二人一同學習易容術的面具分類及制作。
紀恕仍然練習劍法、輕功口訣和走位,撿豆子、畫表情、配色。
易容,在紀家有“皮膚上涂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