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功去了。
易容術施展的關鍵是大腦、雙眼、手指之間的靈活配合,沒有刻苦的訓練就沒有來自靈魂深處的高度契合。
顯然他們都明白這一點。不同的是,紀默有嚴格的自覺;紀恕有紀默看著,不能跑偏;榆錢兒有心墮落無人作陪,只得作罷。
因此,紀默的基本功最好,紀恕次之,榆錢兒再次之。
與紀默始終如一的勤奮不同,做完功課紀恕也淘,和榆錢兒不一樣的淘。
春天的時候削笛子、撈蝌蚪、抓青蛙;夏天的時候上樹、釣魚、摘蓮蓬;秋天的時候騎馬、捉鳥、爬后山——紀家堡背靠玉嵐山,山上樹多鳥也多。紀巺對此沒有意見。錦池卻抱怨說少壯不努力長大咋辦呢,師兄你也不管管!紀巺振振有詞師弟啊,稍安勿躁,人生安得常少年。只要不出格,隨他們去吧,況且他們也不差。
錦池沒辦法,師兄本尊就好玩,讀書騎馬品茶,下棋晃蕩曬太陽都是內行,找他能有好話?
錦池只得嘆氣,嘆完氣私下里找榆錢兒開小灶,直開的雞飛狗跳蛋打。
榆錢兒愛玩,有樂子就躍躍欲試,而紀恕跟著榆錢兒玩著玩著愛跑題。
二人捉到一只青蛙——
紀恕“哇,墨綠色的!跳進草叢恐怕一下子就看不見了。”
榆錢兒“少見多怪。”
紀恕手一松,青蛙真的跳進草叢不見了。
正捉小鳥呢,突然一抬頭天上悠悠飄著一片白云,云的邊緣被太陽照亮,一半是淡金色的透明,一半是團霧樣的厚重。
紀恕“榆錢兒榆錢兒快看吶,天上云真好看!”
榆錢兒“你沒見過云咋的?快來幫忙布網!”
小鳥捉到了,在網里撲棱著翅膀,榆錢兒高興地跑過去把小鳥拿出來。
紀恕“榆錢兒,這是什么鳥,全身的顏色搭配透出高級美感,你看,紅色腹部、黑色鳥喙,白色雙眼,寶藍色翅膀。嘖嘖嘖嘖!”
邊搖頭邊感嘆。
榆錢兒……
能不能好好玩不煽情?
“榆錢兒,你抓了鳥都不看看它的嗎?”紀恕滿臉不可思議,“哎呀!”
等他看完小鳥,又是手一松,鳥兒扇扇翅膀飛走了。
榆錢兒忍無可忍,壓下暴躁的情緒,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滅明,你真不是故意的嗎?實話實說吧就,保證不揍你。”
紀恕“……我是故意的。”
紀恕對色彩的把握功底見深。
繪畫先生的教導加上對色彩的喜愛和領悟,他的畫中人愈來愈見光彩。
出堡的日子他關注最多的也是一個人、一片林周圍的環境色調如何,外面世界和天地萬物都可以收在他畫筆下的習冊里。他的習冊開始是各種顏料的配色,后來是不同衣著顏色的鮮艷美人,再后來他開始放下原來的色彩匯,返璞歸真起來,只用紅黃藍黑白灰。
紀巺看著紀恕對色彩的領悟如此跳脫,不知這孩子內心深處是怎么想的,于是有一天,紀巺招來了他,想要跟他好好談談。
紀巺“恕兒,還記得你剛來堡的時候嗎?”
紀恕“我記得的,義父。那時候若不是義父救我,我早就死了。”
紀巺“那是你這個小鬼頭命大。那時候我為你把脈發現你的手心里還緊緊握著一撮土,我就想,這孩子為什么要在手里攥著一點土,這土對他有什么特別意義?后來我發現你手里的土是為了抹在臉上,對吧?”
紀恕想了想說“當時情況很急,我很害怕,怕他們萬一再抓到我就糟了。我想,抓一把土吐幾口唾沫拌成泥,抹在臉上他們就認不出我來了。這——義父你怎么知道?”
說完覺得當時自己行為有點荒唐,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