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巺啞然失笑,只得道“承蒙將軍不嫌棄!這邊請吧。”
葉瀟心中一陣狂喜,好好好,一起吃飯總能見到堡主的兒子、義子和師侄吧?到時候再努力一把!
不得不說,葉將軍想多了。
除了晚膳,這幾年紀大堡主何時與兒子一起共過朝食?
葉將軍打他的算盤,嘩啦作響。
紀巺前面引路云淡風輕。
話說紀默,昨晚睡得還好。睡前,他清空思慮,看了一會兒頭頂的紗帳,心情居然平靜下來。
大概是做完決定之后的安心。
很多時候我們做重大決定之前彷徨心慌,大概都是因為舉棋不定難以抉擇。一旦決定之后,所有的彷徨無助也都煙消云散了。
那個認定的方向,那個明朗的目標,自帶著光環在遠方殷殷招手。
紀默一覺睡到卯時。
早膳之后就是他要向父親陳述自己想法的時候。
父親會答應他的。
他有著屬于一個兒子的、來自血脈的直覺。
至于葉將軍所提之事,已遭父親拒絕,那么此事便也結束了。
紀默是個君子,君子的想法常常就是這樣磊落。
磊落的紀少爺沒想到葉將軍此時正與其父在一起,更沒想到身經大小戰斗的葉將軍心里正彎彎繞繞地想辦法拉他們師兄弟上賊船。
葉將軍有時候迂回戰術是必要的!
與紀默相反,紀恕和榆錢兒昨夜拉扯到相當晚才睡。
兩人先就紀巺答應他們的可能性假設了一陣子,然后又未雨綢繆了一旦被拒絕的補救措施,最后說起了這幾年的出堡的見聞,一會兒興奮一會兒嘆氣,活像兩個精神病人。
終于困了,上下眼皮直打架,紀恕迷迷糊糊爬到榆錢兒床邊睡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光著腳丫子踩在泥里捉泥鰍,那泥鰍太滑了,他不得不使勁掐住泥鰍的頭不讓它亂動,朦朦朧朧中有個分不清男女的人叫他“阿修,阿修,還不快上來!仔細你爹……”后面的話音極小,他沒聽到。他極力想要扭過頭去聽聽后面的話是什么,喊話的又是誰,可是手里的泥鰍反嘴咬了他一口!他突然覺得手指火辣辣一陣疼。
很是生氣。
“敢咬小爺,該死的!”他使勁甩了甩手,想要把泥鰍甩上岸,可是,甩不掉。
“嗨嗨嗨,滅明,醒了!”
只聽得耳邊聒噪得厲害,他煩躁地睜開眼睛,看到榆錢兒拍著他的肩頭喊他起床。
他這才發現自己睡姿頗為銷魂趴睡在床邊,上半身沒蓋被子,牙齒磕著右手指,已經磕出了一溜牙印兒,哈喇子順著指縫浸濕了一小片枕頭。
一激靈醒了!
動了動,脖子還是酸的,肩膀麻木,連帶手掌都如萬千小螞蟻在啃咬。
他坐起來,覺得整個人都沉沉的像是灌了沙土。
“早課啊兄弟!你睡得還真實誠。”榆錢兒看他一副齜牙咧嘴收脖縮肩的難受樣子,“你還行嗎?時辰到了!”
“嗯,好。”他起身試圖化解身上僵硬的狀態,誰知脖子越發疼了。緩了一小陣,勉強跟著榆錢兒去了抱樸堂。
抱樸堂里師兄正在用功。
紀默看到紀恕的樣子一陣無語,上前替他揉了揉大椎、肩井等穴位。
感覺好多了。
“下了早課去父親那里吧,你這落枕加上風寒侵體需要針灸料理。”
“是,師兄。”
居然將自己睡成這副樣子,慚愧啊!
這些年他身體雖然有些單薄瘦弱,但是極少生病,一來每日早課勤習不休,二來飲食合理起居規律。
沒想到昨夜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