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默看葉將軍在此,禮節(jié)性低頭見禮。
紀恕和榆錢兒初見葉瀟,不知何方神圣,兩人一致看向紀巺,紀巺含笑介紹“這位是葉將軍,一早來咱們紀家堡——道別。”
紀默表情如常,一副彬彬有禮;紀恕和榆錢兒上前致禮。
每人都不失禮數(shù)。紀家好教養(yǎng)。
葉將軍笑得開懷,看似平和的眼睛里難掩銳利。可再看葉將軍的表情,怎么看都透著無利不起早。
紀巺嘆了聲“臭小子過來!”
紀恕坐在方凳上,半褪衣衫,露出脖頸和一片肩背。
紀巺迅速從懷里掏出一只精巧的小包,打開,取出幾根銀針。
榆錢兒眼疾手快搬過來另一只小凳讓紀巺坐了。
紀巺沒說什么,葉瀟卻忍不住心中贊許這個大高個少年不錯,有眼力有行動。
有時候成就一個人的就是細節(jié)。而多數(shù)時候一個細節(jié)恰恰正是一個人性格的體現(xiàn)。
紀巺先在紀恕右手背二三指節(jié)某處用力捏揉幾下,又在背部風池、大椎、肩井等處下針,捻指留針不足半刻。
“回去再拔個火罐即可,排出寒氣。這些小事以后就讓阿寧來做。”紀巺說完又轉(zhuǎn)過臉充滿歉意對葉瀟道,“少不更事,小事都能這樣慌里慌張,將軍見笑了!”
拔罐沒什么難的,這幾個師兄弟都會。阿寧跟紀巺研習醫(yī)術自然更不用說。
葉瀟不以為意,道“紀兄哪里話,依我看紀兄家里這幾個孩子個個意氣風發(fā)少年英雄,不遜你紀兄當年!”
紀恕覺得這個葉將軍其他本事不知如何,眼光倒是獨到。
榆錢兒內(nèi)心頗為激動。上次聽人夸獎是多久之前來著?每次自家老爹見他三言兩語沒完就只顧想揍他,哪里還有機會發(fā)現(xiàn)兒子的長進?
且不管葉將軍的夸贊是否真心,先受了再說。
心里美滋滋兒。
葉瀟不等紀巺接茬就又自顧道“聽聞紀家堡家訓甚嚴,對弟子要求頗高,無論外貌、資質(zhì)、耐力、人品皆是人中龍鳳,今日有幸得見果然誠不欺我!佩服!能者,本該有更廣闊的用武之地,所謂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大將軍惜才,幾位賢侄若來我軍中效力……”
“將軍!”紀巺臉色不虞陡然拔高語氣,“將軍慎言!——默兒,告訴葉將軍紀家家訓第二條!”
紀默上前,行了一禮,道“紀家家訓第二不論何等因由,紀家子孫自當遠離官場是非,永不得介入廟堂紛爭!”
葉將軍看紀巺言語鄭重,馬上道“紀兄誤會!葉某斷無此意!紀兄當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自古每一個王朝興旺、每一處江山端麗、每一個家庭安居和睦,背后都有人遠離父母妻兒、頂著腦袋朝不知夕地堅定守護,你看不見的地方,總有人負重前行!如果人人都難舍嬌妻幼兒不思報國,試問紀堡主,國安在?家安在?國將不國家將不家!亂離亡國之人不如太平安世之狗啊紀堡主!今日你我在牢固壯麗的紀家堡談笑風生,可我上淵大軍一旦出師……”葉瀟突然打住,征西大軍尚未開拔,不吉利之言斷不能說出口,“前朝便是活生生的實例!”
葉瀟言語激動,一口氣說出一大段,說完胸膛兀自上下起伏,腦袋嗡嗡作響。
不被逼一把就不知道自己還有如此口才!
差一點就要痛哭流涕,自己都感動了。
當說客也不容易!
紀巺沒料到葉瀟如此激動感奮,這番話讓他驀然想起父親的臨終之言
“巽兒,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這樣也好,”紀寒柏看著立在床邊的紀巺,“人啊,很多時候看似別無選擇,其實處處都是選擇,關鍵看你堅守的是什么,又為何要堅守。我違背紀家祖訓落下這個下場,其實……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