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像從前一樣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做夢都想回到那一天!
我悄然咽了一口唾沫,我說好!
我知道我做的事情又危險又禍福難料,但我管不了那么多。
從此,我整個人換了一個身份,但我能肯定世間之人再也查不到我。
我本就是個幽靈。
為了萬無一失,我推薦了我的師弟,紀寒柏。
起初,我那遵守紀家家規(guī)的師弟萬萬不肯。
當時的二皇子如今的君上對寒柏道:“本宮在為我的兩樣寶貝尋找一個主人,你若相助本宮,那么《駐顏》和洞鑒的主人就是你。”
然而,紀寒柏還是憂慮重重,不輕易吐口,后來,二皇子道:“紀堡主,聽聞令郎才華超眾很是難得,小孫兒活潑伶俐,討人喜歡的緊!”
紀寒柏臉色發(fā)白,不再多言,就此答應了。
君上登基之后,政務繁忙,但沒有忘了承諾。
兩年后,所有事情塵埃落定,君上托當朝宰相任纓將洞鑒秘密交付于我。
盛放洞鑒的是一個紋錦的盒子,看上去既華貴又低調,打開來看,里面靜靜躺著的卻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面具!
“任宰相,這……”我吃了一驚,有點著急。
弄錯了?
任纓也有點吃驚,他大概也不清楚大名鼎鼎的洞鑒為何只是一張看起來普普通通灰撲撲的人皮面具,倘若硬要說它的與眾不同,那就是更薄一些。
靈氣毫無,死氣沉沉,外觀上完全沒有說服力。
“這……”任纓想了一想道,“君上絕不會開如此玩笑,或者,靈物如此,大象無形也說不定。”
懷著疑慮,我姑且相信了這種說法。
為此,瓊枝跟我吵了一架,接受了洞鑒。
我把放置洞鑒的紋錦盒子打開,或許是錯覺,或許是眼花,我居然看見那張灰撲撲死沉沉的人皮面具上有光芒一閃而過,發(fā)出一絲興奮的渴望。
據(jù)說,越是美人,洞鑒越是喜歡。
只要洞鑒共生在瓊枝臉上,減壽十年也是值得。
我拿出洞鑒,手有點抖。我慢慢將它靠近瓊枝面部,令人驚奇的事,它居然自己動了——我感覺它在迫不及待引導著我的手指靠近瓊枝,直到我仿佛聽到一絲幾不可聞的詭異的“啊——”的滿足聲,我才發(fā)現(xiàn)洞鑒居然嚴絲合縫的貼在了瓊枝的臉上,并迅速改變著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當初的灰撲撲一下一下的變白,變紅潤,變成瓊枝的那張攝人心魄的臉!
瓊枝咬著雙唇,喘著粗氣,手臂抵著床頭,佝僂著背,完成了臉部的華麗轉變。
而我的好師弟紀寒柏也得到了一張洞鑒,不同的是,那張洞鑒美輪美奐。
我派人在青竹坡截住他的時候,我的人逼他拿出藏于懷里的東西,他掏出那張“洞鑒”連同《駐顏》在眾人的驚鴻一瞥中,將之化為灰燼。
世上從來沒有不透風的墻,江湖上對青竹坡一事眾說紛紜。說我是忘恩負義也罷,掩人耳目也好,我做了,心里也都認了。自此,我真的與師弟與紀家一刀兩斷了。
幾日后,依照君上意愿,我自廢雙手,經脈盡斷,從此不再制作面具。
任纓還帶來了君上的賞賜。有金有銀。
我攤開筋脈盡斷的雙手,謝過皇恩。
任纓看著我的雙手道了聲“江兄多保重!”轉身回去復命。
其實,我的積蓄足夠養(yǎng)活我們一家三口生存。
盡管京兒不見了。
不久之后紀寒柏身死。
我心中無波無瀾。既然無顏再見他最后一面,何必再去惺惺作態(tài)?
想來君上待我還是好的。
我覺得,京州雖大但不是我埋骨之地,我要帶瓊枝走了。
命運總是不讓我輕易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