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不是!”老頭不依不饒,“把我的魚都嚇跑了,你,還有你!拿什么賠我?”
“這……”梅清河有點云里霧里,“抱歉,果真如此的話,還請老丈諒解!”
“我們并沒有大聲說話。”仆從低聲咕噥了一句。
誰知那老人耳朵賊尖,立刻捕捉住了仆從的話,雖然他站得很直,但分明正在氣頭上,讓人疑心他馬上就要跳起腳來:“這么說,你想抵賴?!還有,老丈?我有那么老?”
梅清河趕緊息事寧人:“老人家,我們并無此意。您想要如何賠償開口就是。”
“這還差不多!”老人作勢“哼”了一聲,盯著他懷里的酒壇,“我看旁的你也沒有,便宜你,就拿那酒來作抵吧!”
這會兒倒不糾結“老人家”了。
梅清河“哦”了一聲,恍然大悟,示意仆從拿酒。
仆從在一旁看了半天,早已明白老人倚老賣老,胡攪蠻纏,哪里是他們打擾了他釣魚,分明是他自己抵不住誘惑,被酒香所引而過來的。
他心中腹誹:什么便宜我們,有人想要這酒我們還不賣呢!若不提前預訂,哪里有喝的機會?
仆從不情不愿把酒捧給了老人一壇,老人大眼一瞪:“打發叫花子呢?”
“阿奇,把酒都送給老丈!”梅清河吩咐。
“什么叫‘送’?”老人不買賬,“賠!懂嗎?”
“好好,是賠!”梅清河陪著笑臉,“晚輩唐突了。”
老人這才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小子不錯,孺子可教!”
他接過酒,拍開酒封,閉眼陶醉地聞了一聞:“好酒!”說完對著壇口大喝了幾口,“小子,你是梅家什么人?”
阿奇這才臉色緩和,心想,人品不咋滴,還算有眼光!
梅清河施了一禮:“謝前輩夸贊,晚輩梅清河。”
仆從阿奇終于忍不住道:“這是我家少爺,您老人家喝的酒正是我們少爺親自釀的!”
老人喝得高興,爽朗地大笑幾聲:“哈哈,果然是后生可畏!”說完看了梅清河幾眼,“嗯,不錯,是個入眼的孩子!”
梅清河笑笑沒有說話。
老人越看梅清河越順眼,喝完一壇酒,他咂吧咂吧嘴,回味無窮道:“可惜壇子小了點。——嗯?”
梅清河馬上睜大眼睛:“前輩,有何不妥么?”
“這壇子也蘊著匠心。哪里得的?可惜啊!”
“實不相瞞,這壇子是晚輩自己燒制而成,敢問前輩,可惜什么?”
“要是題上字就更好了!美食配美器,美壇裝美酒,妙極!正好,我寫幾個字你帶回去用。”他得意地笑了幾聲,“一般人我不寫給他!”
阿奇不以為然,內心憤憤不平,憑什么他一上來就訛去了他們的酒?會寫幾個臭字顯擺什么?
老人轉身就走,一看后面倆人還在磨蹭,喝了一聲:“跟上啊!”
就這樣梅清河莫名其妙跟著老人回了家。
老人的家就在湖岸之上不遠,離梅清河挖土的地方行進不過一刻鐘的樣子。穿過綠樹掩映之地,前面有一片開闊之處,他們的終點是開闊地上的那一片茅屋。茅屋周圍扎著籬笆,形成了一個大大的院落,院子里的一角搭建了一方棚子,棚子下一群母雞咯咯地叫著。
院子里有菜也有花。
倒也整潔悅目。
老人領他們進入其中一大間茅草屋。書房名字也很拽:茅齋。
“我的書房,不錯吧!以后你就叫我蘇老。蘇醒之‘蘇’,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之‘老’。”老人語氣里頗為自豪。
進來茅屋,梅清河已經驚呆了!
屋內四壁掛滿了字,更遑論桌案之上。那些字有的矯若游龍,翩若驚鴻,一派瀟灑不羈;有的沉沉如目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