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默英英玉立在一旁,開口道:“沒錯!——雖然失禮,可不得不說令尊這一劫也算有獲!”
云桑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紀默的眼神正好飄過來,與云桑的眼神正好相撞。
“這姑娘對我有誤會。”紀默暗想,“可我與她不過第一次相見,并未開罪于她?!?
云桑收回眼神,看在他方才幫忙化藥的份上并不打算與這個英俊自大的男子計較。
何況他們說的事情她也不關心。作為毒醫谷傳人,有時候她也并未覺得救死扶傷就是本分。出谷的時候爺爺就說過,救人也好毒死人也好要看心情而定。見死不救她做不到,不過以后不多管閑事就是了。如今她將身份告訴了紀恕與蘇豆蔻,唉!現在后知后覺想來禍福難料?。?
蘇豆蔻在紀恕的提醒下鎮定了下來。
鎮定下來的蘇豆蔻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
紀恕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松開蘇豆蔻,他找來一支筆和一疊紙,凝神回想片刻,之后在紙上畫出了一張人臉。
正是別裁院剛才那個匯報消息的中年男子。
“給!”紀恕把畫遞給蘇豆蔻。
蘇豆蔻接過畫看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沉默半晌,之后把畫折疊成巴掌大一片,揣進懷里,道:“紀滅明,我要去別裁院一趟。我也該好好了解我堂叔了——我爹信任的沉香閣的蘇大掌事!”
……
整整一夜蘇豆蔻等人都沒有得到好的休息。除了前半夜的兩次別裁院之探,后半夜紀默、紀恕、蘇豆蔻分別完成了兩番輪值,每過一個時辰他們中的一個人都要配合云桑給藥。
一夜下來,蘇宥亭手底的白娟換了兩塊,每一塊上都染滿了黑色毒素,令人觸目驚心。
破曉之前,紀默從蘇家離開。
這一次他是翻墻頭出去的。然后不過幾個機敏迅捷的起落便回到了千面閣后院。
走之前他低聲知會師弟:“小恕,明日黃昏去泰來賭坊之事你不用操心了,我去就好?!?
誰知半坐在不遠處閉目休息的蘇豆蔻耳力驚人,她聽完紀默的話立刻清醒了起來,并堅定地表示自己同去的決心。
“我爹遇刺一事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遇到事情‘懼怕與躲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逆流而上的勇氣!真相不會不請自來,我想要真相就不會瞻前顧后、畏畏縮縮。我會派人照顧好我爹,日落之前與你們匯合。你們盡管放心!”
千面閣后院。
紀默不明白為何書房里仍舊燃著燈。
明明告訴阿寧他們不要等他。
他兩只手按在緊閉的書房門上,稍稍用力一推,兩扇門便打開了一個僅容他進入的縫隙。就在他一只腳邁入室內的時候突然一股勁風撲面而來。
紀默吃了一驚,好在他反應夠快,不過一閃一避之間化開了勁風。他一個騰挪躍進了屋里,正欲拔劍,一個拳頭大小的物什兜頭飛了過來。急中生智他腳下一旋,偏頭躲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紀默的劍已出鞘,帶著巧勁挾著千鈞力道指向物什飛來的方向。
“好??!”對面那人笑了兩聲,邊笑邊卸掉了劍風,“反應及時出鞘爽利——收手!”
紀默聽見這話瞬時哭笑不得百感交集,這聲音除了他的老子紀巺還能是誰?
他一來便給了親兒子一個下馬威,這見面禮還真是讓人說不出的別致??!
紀默借助一身輕功,身子向上輕輕一竄,硬生生收了劍,平了心神,調好呼吸。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可謂是十分耗費心神。
“爹!”紀默不掩喜悅之情,臉上露出生動的笑意,“您何時到的!想必是一路風塵仆仆。到了怎么不先歇息?”
紀巺一身貂灰錦衣,笑容可掬。他心中高興,哪里在意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