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門外寒氣生涼,空氣格外潔凈清新,紀巺剛剛踏出屋外,便陡覺精神一陣。耍了一遭紀氏劍法身體隱隱生熱,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舒泰。
紀默寫完一幅字從書房出來,紀巺已然熱身完畢。
千面閣的伙計捧來小二送的生煎并幾樣點心,父子二人邊吃邊聊。
“榆錢兒在軍營可還適應?”紀巺問道,“你師叔每每去紀家堡見我話里話外總也有些擔憂。”
“還好。依我看,榆錢兒的出息怕是就在軍營?!奔o默道,“您知道軍營不比其他,家信自然少些,前幾日小恕賴葉將軍的面子去看他一次,回來對他贊賞有加?!?
“這孩子倒是有堅持??蓱z天下父母心,錦池小看他了。”紀巺飲了一口清茶,“面具之事可有進展?”
“有?!奔o默簡要說了近期王城種種變化,末了將探查泰來賭坊一事相告。
“哦?”紀巺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問道,“大將軍卸甲做了閑散王爺?這倒有趣。大將軍果然想得開?!?
紀默:“從大將軍回來至今,王城一直都很平靜?!?
“是啊?!奔o巺夾起一塊點心,“大多時候平滑如鏡的水面都是一派安然祥和,可誰知道呢,水下的大魚小魚和蝦米是怎么活的?——這點心怪好吃,白眉這孩子堪稱美食家了?!?
紀默默默看了父親幾眼,沒有作聲。
紀巺見兒子看他,笑了兩笑,咽下點心,再飲了一口茶,悠悠道:“比起當年,你爹風度并未有減?!?
紀默……
昨夜紀默去了蘇宅之后,阿寧回到自己房間思緒萬千輾轉難眠,最后實在無法只得爬起來研究醫理至半夜,此時阿寧尚未起身。
紀巺并未差人喚她。
“泰來賭坊有何可疑之處?”紀巺接下來問道。
“孩兒認為可疑之處有三:其一,在于它所處位的置。泰來賭坊位于外城南部的古柳巷;其二,據說,泰來賭坊的幕后之人是月隱宮;其三,我們發現的那兩張面具上都有一個‘江’字——不然也不會讓您趕來。這些日子以來,我們做了不少努力也沒有查出面具的由來,可我直覺認為面具會和泰來賭坊有關,畢竟,月隱宮太過神秘。倘若面具從月隱宮流出來一點都不奇怪。爹爹您想,除去一切不合理的,剩下的不就是合理的了么?”
紀巺手指捏著細瓷茶杯,指節隱隱發白。
“月隱宮……果然蘇香癡遇刺不是偶然。”紀巺心中波瀾起伏。
早膳之后,紀默去了源柜。他要再觀摩一番。
紀巺轉身去了換了一身行頭,施施然去了白府。
白靜石正在書房沉思。
毫無意外,蘇宥亭遇刺的消息插著翅膀飛到了白靜石的耳中。
白靜石想起了兩個月前的那個黃昏。
至今他還覺得那是一場夢,以為醒來夢就散了,可他明白那是自欺欺人。
那個被稱為“尊主”的人是誰?
帶他去的那個地方是哪里?
他暗自懊惱為何來來回回的路上竟然那么困睡著了呢!
而今蘇宥亭遇刺,他直覺此事還有后章。
既然強勢逼他相見又怎會無聲無息放過自己?
可為何兩個月過去了他們都沒有再行動呢?
百思不得其解。
白靜石穩如磐石雙眉緊鎖的身影落在紀巺眼里,紀巺揚起唇角無聲笑了一笑,大聲咳了一聲。
白靜石猛地抬起頭,看到眼前的人。那人身材頎長,笑意從那張普普通通的臉上溢出來,露在外面的手骨節分明。
白靜石愣了一下。
“端己,你就讓我站在這里?”紀巺就這樣戲謔看著白靜石的眼睛,“兩年不見,別來無恙?”
白靜石冷不丁見到這樣一個大活人,把突然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