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七處刀傷,無論深淺皆是刀刀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傷口有毒,疑是蛇毒,深入腠理,大夫正在醫治。
仵作問話,先是細問發現蘇閣主遇刺的家仆,又祥問了包扎傷口者云桑。既是命案,自然不能放過任何細枝末節和嫌疑人,鑒于破案程序,家仆與云桑皆算是嫌疑者。除此之外,也對蘇家上下,尤其是蘇宥亭身邊之人做了祥加排查。
排查發現,蘇宥亭的貼身護衛除了拼死擋刀著葉子恒,還有另外三人不見蹤影。
……
不見蹤影之一者張珪此時正在不遠處的早點攤那里。他一身農夫裝扮,臉色有點黑,手里捏著一只包子,喝著一碗熱騰騰的豆腐羹。他也不急,勺子一下一下慢條斯理地挖著白嫩的豆腐羹,再珍而重之地送入口中。他品嘗得仔細,耳朵也豎的支愣愣的,聽。
近旁的食客在議論——
“刺客哪能恁好抓?”一個人道,“怕早有多遠逃多遠了,還能等著捕快找上門不成?”
“也是!”一個人小聲附和著,“得罪的是個狠手!這下沉香閣呦!”
張珪心里那根弦使勁繃了一下,繃得他心頭發慌。
“據說蘇閣主身中數刀,命在旦夕啊,嘖嘖……”
“沉香閣閣主為人不是還不錯嘛?”
“傳言難說,即便如此,盯著那個位置的怕大有人在。”
……
張珪越聽越手腳冰涼,果然。
昨晚他們三人被困果然是一個陷阱,他們不知不覺中跌入了一個有計劃的陰謀里。
昨天讓他們去荒灘的蘇福一直跟隨大掌事做事。
等等,蘇大掌事,蘇宥川?
他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可能啊,蘇大掌事為人親和平易,萬不會……
還有月隱宮,自己做什么得罪月隱宮了?
他心中一片悲涼!
這他媽都是什么事?
昨晚他僥幸被人所救,匆匆藏好另外兩個同伴的尸身,甚至沒來得及處理月隱宮殺手的尸體就急忙離開了那一片是非之地。他一身傷,只隨便包扎一下,也不敢休息,直到跑到一處隱蔽的農莊草垛當中。他又驚又懼又擔心,最后蜷縮在草垛里睡了過去。
天不亮他就悄悄離開草垛,在一條小河邊洗了身上血污,洗不掉的就胡亂糊上些泥巴掩蓋,然后在路上攔了一個早起趕市的男人,好歹用隨身攜帶的碎銀兩換了人家的衣服。
他混進內城,留了心眼,不敢直接回蘇宅,沒想到早點攤子的消息果然夠他消受一番了。
他更不能回蘇宅了。他不知道該相信誰,唯一可行的就是聯系到大小姐。
他要想個辦法。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