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恕沖師兄狡黠笑了一笑。
這里白眉乍聽紀恕說“義父來了”,心里先是咯噔了一下,然后,他小心翼翼確認道:“滅明,你的意思我沒聽明白……”
“咳,”紀默頗為冷清地掐斷了白眉的掙扎和幻想,“我爹來了。”
白眉激靈了一下,瞬間有點慫。
壓低語氣,帶著點惡狠狠,白眉話都是從后槽牙那里出來的:“紀伯父來了你們為何不早說?”
看他樣子,紀恕有點好笑:“這時候說已經是上趕著了,算是第一時間了——我義父來了你那么激動?”
白眉瞬間有腦袋撞上豆腐的沖動。
他見過紀巺,不過是幾年前的事了。紀伯父挺平易近人。
可如今,莫名其妙的,白眉有點怕見呢?
有一種心跳加速、手足無措的緊張。
原本他想要把扳指交給紀默轉身去見阿寧,可現在這情勢怎么去?
紀恕收好扳指,看白眉尚在糾結之中,他順手拿起《博弈之術》,遞給白眉:“這是師兄帶給你的,或許能解你燃眉之急。”
白眉兀自嘴硬:“我哪里有燃眉之急可解?”
可手上卻不含糊,接過那本《博弈之術》,急迫地翻看起來。
書中《籌算》一篇和《賭心》一篇甚得白眉之心。
尤其是《籌算》篇,讀著讀著居然有耳聰目明之感。
里面的幾種算術之法仿佛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脈,讓他熱血滾滾。
“失陪,我要好好拜讀一番。”
白眉抱著書,帶著一種老母雞護雞崽的斗志,跑了。
紀恕和紀默一時間面面相覷。
這就被勾走了?
明明內容也不是多么吸引人的!
看來,白眉與寧先生真的有著冥冥之中的臭味相投!
天色漸晚。
紀恕和紀默已經做好了去泰來賭坊的準備。
這時,白眉拿著書跑了過來。
“默少,這書哪來的,還有嗎?”
他擎著書,眼里有熱切的光:“此書分明不止一卷,余下的呢?”
紀默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并沒有。”
白眉興奮的臉色一頓,不信。
他滿懷期待地看向紀恕,紀恕有點幸災樂禍,沖他眨眨眼:“師兄為人不容置疑。”
白眉有些泄氣,“這書哪來的總知道的吧?”
他驚喜地發現這書頗為對他胃口,讀起來思維嚴密,干脆利落,尤其關于籌算之類的,可惜,著書者并沒有寫完,關鍵部分留了白。
勾的他心急如斯,探究的欲望揭竿而起。
紀默道:“此書乃是源柜的寧先生所贈。你不必太在意。”
“源柜”二字成功令白眉閉了嘴。
想起來那個指定要他做徒弟的男子就渾身不舒服,每個毛孔都想抗拒。
呵!寧先生?
偏偏是他!
話說,他真的有如此洞察秋毫的水平?
白眉不甘心:“你確定?”
紀默平靜地看了他一眼。
只這一眼,白眉便知道自己多問了。
就是他,沒錯了。
白眉只得悻悻道:“老天也太不公平了些!”
紀恕似笑非笑看著白眉,私下以為老天公平得很。
紀默邁著長腿,跨出門檻,向紀恕喚了一聲:“小恕,走了!”
紀恕連忙跟上。
“哎!”白眉詫異道,“去哪兒?”
紀默照例不會多說,紀恕自覺答道:“看來今日你確是累了。還能去哪,自然是先稟過義父,之后去城南石柳巷。”
白眉一拍腦袋,對啊,泰來賭坊!
“我也去!”白眉這會兒倒不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