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跑了過去。
白少爺作勢要揍他一拳。
阿明身子一縮。
白少爺比了比拳頭,許是不愿折了大少爺的風度,最終又放了下來。
三人行至古柳巷。
巷子幽深,頗為安靜。
看不出里面有多少店鋪多少人家,只是里面有一處地方門楣上懸掛的兩盞圓柱大紅燈籠甚是顯眼。
燈籠投下來的紅色光暈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三人精神一震,朝前走。
巷子里一聲犬吠都沒有。乞丐也沒有。
人聲。
越走近,能聽到激憤的喧鬧聲。
越走近,大紅燈籠上的字看起來格外暖心。
“泰”“來”。
字是正楷。形體方正,筆畫平直。
到了。
白少爺左邊阿黑,右邊阿明。
借著不甚明亮的光線,他看了看左邊的阿黑,阿黑面色平靜地回視了他一眼。這一眼讓他躁動的心平靜了一分。
他看了看右邊的阿明,阿明沖他眨了眨眼,甚至還動了動一邊唇角。這一眨一動讓他袖底握緊的拳頭松了一分。
于是他想起來手掌里還有幾顆瓜子,他清了一聲嗓子,把那幾顆瓜子吃了。
手里沒了負擔,口中殘留著瓜子的酥香,白少爺心情驀地放開了。
前面又不是龍潭虎穴!
有什么值得白眉你怕的?
福至心靈一般,他居然想起了寧先生《博弈之術》里的“賭心”篇。
“賭術之最高境界者,是謂賭心:賭心在于鍛志,巧技在輔——猝然臨之,故我;無故加之,無我。……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處境飄搖而心定志堅;勁敵迫,而胸中有贏,談笑自如,虛虛實實,一著制勝……”
其他的句子白眉暫且想不起來,這一段卻歷歷在目。
雖不能靈活運用,但勝在勵志。
如此想來那姓寧的權貴也不是那么不討喜了。
三人就這樣走進了泰來賭坊。
剛跨進賭坊門檻,第一感受是溫暖。
里面溫暖如春。
迎面過來一個三十多歲書生模樣的男子。
男子帶著點彬彬有禮的傲然,淺淺頷首,開口道:“三位進來便是客,歡迎之至!”
說完,他一揚聲:“看茶!”
話音剛落,只見一位衣著大膽的賭妓端著托盤應聲而來,托盤上放著不多不少四只茶杯。
“請!”男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賭妓姿容艷麗,一雙顧盼生輝的眼睛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白眉,唇角含著一種若有若無卻意味明顯的笑,配上她的雪白雙臂和涂了寇丹的纖纖十指,莫名地給人一種熱烈與大膽之感。
白眉臉騰地紅了。
男子和賭妓見他反應如此,有點得意。
美人關,第一關。
“哈哈哈,這里果然是個好所在,”白少爺搓了搓手,“比起外面,暖了幾個度不止。”
紀默臉色冷峻,目不斜視。面具下的臉皮卻熱了幾熱。
紀恕對這種奔放女子欣賞不來,在他眼里誰都不及蘇豆蔻率真可愛,率真里帶著狡黠,可愛里透著機靈。
他倒是對這種特別的招待有些興趣。
但他是小廝,是阿明,白少爺在輪不到他說話。
他只得保持住作為一個小廝的自覺與冷靜。
他要看白眉如何應對。
只見白少爺優雅地端起茶杯,放在鼻尖上聞了一瞬,突然將茶杯在托盤上狠狠一頓,怒聲道:“這是什么狗屁玩意兒?”
紀恕愣了一下。
囂張!
好!
白少爺粗口都爆了!
忍不住為白眉擊掌叫好!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