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圖又在桌案上敲了兩下:“另派兩人,配合搜索!”
又一聲“是!”那人轉身沒入夜色。
江半圖抬起頭,燈光映出他那張瘦削有紋的臉,他瞇著眼,帶著冰冷的嚴肅和蟄伏的危險。
上一次殞了他兩名殺手,這一次又來賭坊試水,這兩撥人……
一撥還是兩撥?
是有人針對月隱宮還是大皇子?
針對月隱宮么,他斷然不能坐視不理,針對大皇子李晏……他自然也要全力以赴。
利益捆綁之下才有合作。然而,大皇子越來越把月隱宮當做自己的后院利刃了。
想到這一點,江半圖臉上閃過一絲厭惡。
由今日之事看來,大皇子并非諸事順利……
走上那條路,誰性急誰先栽跟頭……
泰來賭坊。
紀恕并沒有打算立即離開。
這時候離開似乎并不是好時機。
此時,就在賭坊善后的正是何執和笑面虎張管事。
能在這里擔任管事,辦事能力肯定是有的。
月蝕大人去追肇事者尚未返回,臨走并未留話,就在二人商議如何處理賭坊內事宜之時,有人進來賭坊對何執與張管事吩咐了幾句什么話,二人臉色肅然,點頭稱是。來人走后,二人忙不迭開始處理賭坊內的爛攤子。
何執喊話道:“今日事發突然,有歹人混進賭坊制造混亂,現在混亂已除,為防外頭歹人出沒,大家暫不要離開,一切等天明再說。”
一場騷亂,賭場內傷亡皆有,甚至有人見血而吐,發狂發癲。
一聽何執這話,場面頓時又失控起來。
什么“未防歹人出沒危及大家安全”,全都是狗屁!
都是冠冕堂皇的扣人理由罷了!
大家都不傻。
何執寒著一張臉,不再說話。
余下的保鏢打手立刻上前鎮住場面,將叫嚷著要離開的兩個富貴公子“請”至樓上包間,這出頭鳥才算是消停下來。
紀恕正欲轉身上樓。
誰知何執過來一把拉住紀恕的袖子,滿面狐疑問道:“阿明是吧?你家公子呢?”
紀恕臉上沒有其他多余的表情,正待公事公辦地回答,驀地——
“何管事,你找我?”
突然身后傳來一個懶散的聲音。
正是白眉。
紀恕轉過身,眼睛看著自家師兄和白少爺,暗暗吸了一口氣,忍住上前詢問的沖動。
為何這個時候回來?
紀默高冷地看了紀恕一眼,把眼光移到白眉身上。
紀恕心中嘆了一口,靜等白少爺解釋。
目前,白少爺是他們的“主子”,一切行動要看少爺的主意如何。
聽見白眉方才的回答,何執立刻笑臉相迎:“倒也無事。白少爺千金貴體,身嬌肉貴,在下自然要多多上心。”
他一句話用了兩個“貴”字。
白眉無所謂地哼了一聲。
紀恕打心里翻了個白眼。
這個何掌事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不小,拍馬逢迎里透著顯而易見的世俗精明。
何執沒有從白少爺的一聲“哼”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于是繼續問:“白少爺,您從怎么從外面進來?”
白眉這回“嗬!”了一聲:“何掌事,你問我?”
這時身側的默少不緊不慢開了口:“我們少爺廳內好好站著,可偏偏有飛來橫禍!”
何執:“是是,可……”
紀默微微抬首,伸手硬邦邦朝上一指。
何執看到了房頂上的破洞。
破洞他知道。
紀恕知曉師兄不愛與何執之流糾纏,于是接口道:“當時少爺幸運,堪堪避開跌落瓦片,不然,后果不堪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