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房門,得到回應之后,放紀恕進了過去。
紀恕推開門,先是嬉笑之聲盈耳。
放眼望去,清雅居里間開闊敞亮,一簾輕紗將偌大的里間隔開了前后兩處,他站立之地的左手邊是一條幾案,幾案上擱置一只熏爐,熏爐里香字裊裊,淡淡的玉蘭香氣充溢其間。
輕紗之后隱隱幾個人影,嬉笑之聲就是從那幾個人影那里發出來的。
“爺,我這一杯您也要干了。”
一個柔媚風情的女聲鉆入耳中,紀恕聞聽不自覺地臉紅了紅。
突如其來尷尬的從腳跟爬到頭頂。
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哈哈,好,爺就干了這一杯!”
這個聲音太過熟悉,聲音的主人不是大將軍李準是誰!
紀恕登時精神一陣!
恰在此時,又一陣嬌媚的旖旎嬉笑之聲傳來。
紀恕……
恨不得敲敲自己腦殼!
他一時舉旗無定,進退兩難。
里面那人還是昔日的大將軍嗎?
抬腳他就要退出門檻。
“既然來了,何必要走?”
輕紗之后一個帶著聲色之氣的男聲傳來。
紀恕不自覺頓了頓腳。
就在這個當口,紗帳后調笑之聲漸止,接著陸陸續續轉出幾個身材曼妙的女子來。
猝不及防,紀恕一眼撞見這幾個女子姿容俊麗,衣衫很是輕薄。
如此天氣……也不嫌冷么?
這幾位女子大大方方將紀恕上下打量了一遭,然后一個個從他身邊經過,面上含春走了出去。
有一個竟然伸手有意無意碰了一下他的手肘。
紀恕身體一僵,只覺后背霎時汗岑岑濕涼涼,他急忙垂下眼簾,側身避過她們。
幾個女子走過去,最后那個不忘帶上門,將一室玉蘭清香和方才的脂粉之氣一并關在了清雅居里。
紀恕終于后知后覺地發現,這件偌大的屋子里是溫暖如春的。
熏爐里的裊裊香繞讓他想起了他的豆蔻。
一陣勇氣上頭,紀恕往里邁了幾腳。
“紀滅明,到本王這里來。”
大將軍,不,當今君上的第三子、上淵國的安定王李準殿下,在紗幔之后沉聲喚了紀恕一聲。
這一聲,才是紀滅明熟悉的、在風刀霜劍和金戈鐵馬里長久磨礪、淬煉過的、大將軍的聲音。
紀恕分開紗幔,看到大將軍一身富貴裝扮,目光冷肅坐在寬大的食案里側,食案上擺滿美酒、果品與點心。喝剩的美酒在敞口的酒杯里飄著酒香,酒香又夾雜著果香和點心的酥甜。
在一片未散盡的糜糜之氣里,將軍左眉間那道傷疤格外顯眼。
大將軍還是大將軍,可大將軍看起來又與往昔很是不同。
紀恕行了一個行伍之禮,要拜見大將軍。
被大將軍止住了。
大將軍道:“坐!”
“謝大將軍!”
紀恕沒有推辭,依言坐了下首。
大將軍剛勁英挺的臉上閃過一抹笑,這一笑令紀恕有些動容,許是大將軍不茍言笑慣了,這一閃而過的笑更令人心驚。
大將軍也有笑的時候!
“紀滅明此言差矣!”大將軍不慌不忙糾正他,“這里沒有大將軍,只有安定王,切不可搞錯了!”
紀恕愣了一愣。
“是!王爺!”
“不必拘禮!”安定王道,“這里清凈,適合會友——你這身打扮叫我一聲‘李兄’也不為過。”
不夜宮,長春街上最熱鬧氣派的銷魂之地,內里裝飾輝煌富麗,姑娘環肥燕瘦各具特色,光顧者也多為大富大貴之人——實在是一個大家心照不宣的放松所在。
說它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