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尉府的馬廄里有幾匹膘肥體壯的馬。
一個善騎者看到良馬無疑會豪氣頓生。
紀(jì)恕看著馬廄里的馬,又看了看蘇豆蔻,眼里帶著心疼和詢問。
蘇豆蔻點(diǎn)點(diǎn)頭。
馬是她心里多年來揮之不去的陰影,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輕易去碰,可如今是非常時期,先逃出去要緊。
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也不枉紀(jì)恕他們冒險前來相救。
……
不多時,部尉府的門人眼看著“部尉史”騎馬帶著幾個屬下?lián)P長而去。
幾人快馬加鞭,跑到幾里外的一家客棧,飛身下馬,韁繩扔給小二,去到提前訂好的房間。換了衣服,扯掉面具,又經(jīng)紀(jì)恕重新化好妝容,再看,眼前的幾人分明都已是市井之中最普通不過的販夫走卒,哪里還有半點(diǎn)部尉史和其隨從的影子?
紀(jì)恕看著畫過妝的蘇豆蔻,妝容遮蓋了她很差的臉色和蒼白的雙唇。
蘇豆蔻渾身沒有多少力氣。上馬之際,紀(jì)滅明將懷中的兩塊蜜餞都塞到了她嘴里,甜蜜餞刺激了她的味蕾,她不動聲色將它們嚼碎咽到了肚里。感覺好多了,但她還是覺得有些冷。
牢獄之地陰暗潮濕,氣味令人作嘔,她鼻根處仿佛還殘留著那陰暗之地的腐敗腥臭之氣。
蘇豆蔻在牢獄里沒有受傷,也沒有受大苦,想來是蘇大掌事尚且顧念其同族身份,加之要留她問話,并沒有對她用太厲的手段。
不過,被制造驚嚇是免不了的。
“大小姐?哈哈哈哈,敢弒父,就好好享受你的牢獄生活吧,這地方比你做大小姐刺激多了!”
獄卒把她推進(jìn)監(jiān)牢,在她身上摸了幾把,蘇豆蔻氣的臉色煞白,撕扯之際把身上的一包“醉鄉(xiāng)”全灑在了那人身上。
醉鄉(xiāng),顧名思義有沉醉之意。用的時候需要控制好量,這種香一點(diǎn)點(diǎn)即可令人身輕氣爽,多了就“沉醉不知?dú)w路”了。
一包醉鄉(xiāng)上身,且等著昏睡十天半月吧!
蘇豆蔻記住了他的長相,她在心底發(fā)誓要他一雙手!
落魄的蘇大小姐也不能隨便威脅!
只是……蘇豆蔻眼睜睜看著爹爹“死”在自己身側(cè),表現(xiàn)一直呆呆傻傻,眼淚流了不少,飯也沒怎么吃。她不覺很餓。
不進(jìn)食哪里來的力氣?
打開后窗,冷風(fēng)從窗洞里灌進(jìn)來,午后的后院里安靜無人。
“走吧!”陳懷道。
幾人從窗口跳到后院,再翻過院墻,很快不見了蹤影。
諸位分散而行。
蘇豆蔻是被紀(jì)恕半提半抱著走的。
翠雀本來想要搭把手,可蘇豆蔻一個生人勿進(jìn)的凌厲眼神使她縮了手。
自從她知道翠雀是安定王的人之后她只問了一句話:“劍蘭她們是不是和你一樣?”
翠雀道:“不一樣,她們都對你忠心不二。”
蘇豆蔻點(diǎn)點(diǎn)頭沒再說什么。
她似乎有些傷感,似乎早料到會如此。
她并沒有問劍蘭她們怎么樣了。她一個蘇家大小姐,沉香閣閣主蘇宥亭的女兒尚且不免牢獄之災(zāi),何況她的丫鬟呢?
只是,可惜了她們。
翠雀看她不說話,又自顧道:“小姐放心,王爺會盡量救她們出來。”
蘇豆蔻不過是唇角微動,笑了一下。
并沒有當(dāng)真。
翠雀離開之后,紀(jì)恕和蘇豆蔻來到相反的另一條街。
就地買了一些吃食,又順道各買了一身成衣?lián)Q上,再雇了一輛馬車望紫荊街道而去。
馬車之上。
蘇豆蔻靠在紀(jì)恕的肩頭,馬車顛簸之下疲倦襲上全身。
前夜她幾乎一夜未睡,昨夜又昏昏沉沉半醒半寐,根本沒有時間和機(jī)會休息,直到此刻,紀(jì)滅明就在他身邊,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