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姓苗的呢?”
大皇子李晏問。
江半圖:“癡癡傻傻,完全好壞不辨。”
李晏眉頭一揚,語氣玩味,“哦?”
落到月隱宮手里而不死,難得。
“想來殿下對月隱宮尚有誤會,月隱宮從來不只是會殺人,也擅長誅心。此次苗石階事件拖這么久,殿下是知道的,關鍵在于與揚州府及其周遭官員有涉,其中有太子的人抓住這個契機不放,在下只好將計就計借力打力。”
當時苗石階憑借精細的算術暗地調查官府與鹽商勾結侵占鹽井鹽灘、魚肉鄉里牟取暴利之后,并沒有單打獨斗,而是聯合十幾個有不平遭遇的人家,向揚州府衙遞了狀子,之后又不知用了何種方式將揚州城大街小巷貼遍了與官鹽私鹽相關的丑事,一時間整個揚州城鬧得沸沸揚揚,就勢還波及了揚州城附近的不少縣、鄉。
這就牽連頗多,曲折復雜了。
對此事件反應最隱蔽最及時的就是江半圖和他的月隱宮。
江半圖身處私鹽界高層,平常露面不多,諸多事宜都有專人打理,但苗石階事件一發,江半圖立刻有了自己的判斷。
長年浸淫官場鹽場,江半圖自然通曉其中厲害牽扯。
第一時間他便想到有人在其中推波助瀾,妄圖坐收漁翁之利。凡與鹽有關的都是銀子,試想,誰不想趁機混水摸魚。
然而,事情又遠遠不止混水摸魚那么簡單。
大殿下與太子之間表面上云淡風輕風和日麗,誰都知道私下里暗潮洶涌暴風驟雨。
朝中支持大皇子與支持太子的也都是明里暗里刀槍劍戟來來往往不斷。
何況,朝堂是君上與大臣的朝堂,也是地方上官員的朝堂。
真真是彼此之間剪不斷,理還亂。
后來,江半圖用了一個最簡單的方法處理了這個問題——
苗石階瘋了,見人就笑得癡傻親切胡言亂語。
苗石階的家人甚至同族不少人都得了一場病,被大夫妥善醫治后得了一筆錢。
與苗石階一起投狀子的一行人聲稱對苗石階的暗查本不甚知情,最后承認被苗石階所惑,挨了板子發送回家。
整件事拖了好幾個月,被人煽風點火的情況無可避免,鬧出個把人命也算正常,總之,都被江半圖一一處理化解。
期間困難曲折見招拆招、付出的心力財力自然不是一句兩句話能概括。
苗石階事件尾聲之際,應大
皇子李晏所招江半圖回了京都王城,不料近期揚州又有異動,江半圖抽身不開擬了方案著手下月梟去處理。
今日月梟傳來消息,事情辦妥。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李晏很滿意,“江尊主不愧為本宮得力臂膀。——眼下老三也不領職,整日在王城看似章臺攀柳青郊打馬,實則……大將軍做了那么多年,鐵定是個閑不住的。江尊主,你說,怎樣讓老三只管修身養性,好好歇著呢?本宮這個做兄長的,少不得為自家兄弟操心。”
江半圖方才聽李晏稱他為“臂膀”心中不喜。他堂堂尊主不是奴才走狗,與李晏合作不過是互取所需罷了,這些年,自己已經幫他做了不少事情,掙取了足夠多的銀子。
果然,人心都是不足的。
江半圖面色不改,沉吟一下:“倘若安定王不小心失足落馬……或者暗夜里遭遇刺客……”
李晏滿意地點了點頭,眉目俊朗的臉上笑意淺淺:“如此,本宮要先為三弟祈祝了……”
……
話說這幾日紀恕化了妝易了容,一直游蕩在王城的醫館和流動人口最多的茶肆酒樓,晚上也不回千面閣了,而是住到了客棧里。
他去醫館的之前向義父要來一種藥丸服下,把自己扮成一個面黃肌瘦的患者,既去尋常大夫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