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表情豐富,有點呲牙咧嘴,趕緊快步一溜,打外面掩上了門。
心里莫名舒坦了許多。
“阿澤,”李準茶杯一放,“我知道你怨我,那件事也確實怨我,你也知道我并沒有壞心。”
寧蘭澤看著杯子里的茶水熱氣裊裊,臉上沒有什么情緒:“都過去了。”
當年他癡心于匡書橋為家族尤其是父親所不容,遭盡各種棒打鴛鴦——他生于豪門長于豪門,自然知曉豪門的種種不恥手段。可他的書橋好不容易答應與他攜手一生,他欣喜若狂尚來不及,又怎能屈服在家族威脅之下!
他也明白,家族是不會放棄他的,只不過當時自己太過年輕,總以為憑一腔熱血就能護住心愛之人。
他小看了家族勢力與世俗庸惡。
殊不知,年輕氣盛抵不過預謀已久,個人私情抵不過家族榮辱。
那日,李準來找他,本也無甚大事,恰逢他心中高興,表兄弟二人遂飲酒述衷曲。酩酊大醉之余本也不甚記得說了什么話,總歸是不會出了格。
后來……后來……
醉后的李準被接走,骨碌碌的馬車一直駕到國舅府,有人早已等在那里,期待李準酒后吐真言。
后來……
他們找到匡書橋,殘忍地、絲毫不顧他知曉之后會傷心欲死,將他的書橋關進水牢……
往事歷歷在目,怎能說忘就忘!
他也從來不想忘!
多年來與其說寧蘭澤一直在怪表兄李準酒后無心透漏出了匡書橋的下落,不如說他一直在自責,深深地、不能原諒自己!
當初若不是自己樂極又哪來后來的生悲!?
說到底,得意忘形之余道出書橋下落的是自己啊!
曾經無數次地,寧蘭澤看著自己那雙手,恨不得剁之而后快,就是這雙手生生將自己一生摯愛推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可笑的是,他們寧家還以為只要沒了匡書橋他就會回心轉意,乖乖地回去寧府。
呵!
……
寧蘭澤看不出情緒地對表兄李準說:“都過去了。”
李準見他如此說,無論真與假,他都沒有再說什么,而是不露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阿澤你一向博聞強志聰慧無匹,真的只想要終老于這個賭坊?”
“不然王爺以為呢?”
“呵呵!”李準笑了一聲,“依表兄看,你應該好好醫治恢復身體,讓自己強壯起來!”
枯坐水牢兩日三夜,寧蘭澤身上落下了病根,尤其是腿。
“如此,蘭澤也以為王爺說得甚是!”
李準完全沒料到寧蘭澤會如此配合,當機道:“真的?”
寧蘭澤笑了一聲。
李準驀然覺得有些失態,于是咳了一咳:“如此甚好,表兄甚為高興,這就為你請最好的御醫來!”
從前,他這個令人頭疼的表弟倔強得要命,死活不看大夫,恨不得隨了匡先生而去。近來,雖然稍稍好了些,但病根一旦落下,良醫也是束手無策!
“這倒不用。”寧蘭澤謝絕了李準的好意,“多謝王爺關心,只是蘭澤心中有了合適的大夫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