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豆蔻已然大好,正在蘇閣主住的院子里皺著秀挺雙眉。
同在的有云桑。
“怎么,蘇閣主還沒醒么?”
蘇豆蔻黯然搖頭。
依照計算,福州蘇家的人這幾日就要到了。到時候必有一場交鋒,在安定王相助之下她自然不怕與他們掙個高下,可爹爹現在還不醒來,終究不是好事。
蘇豆蔻將希望寄托在云桑身上。云桑一看她的目光轉向自己,立即擺手道:“蘇小蔻你別這樣看我,你知道我的身份,自然知曉我擅長的是什么,該我做的我已經盡了力!”
她是毒醫孫女,首先擅長的是毒,制毒施毒解毒。醫在其次。
要是阿寧在就不一樣了。
蘇豆蔻明白云桑的話,不再強求,對紀恕道:“我知道不關云姐姐的事。王爺派來的大夫為爹爹把過脈,說爹爹脈象漸穩,心臟跳動也正常起來,可為什么不醒呢?”
紀恕看了看蘇宥亭的傷口。
假死加上天氣寒冷,加上紅顏的效用,傷口并沒有惡化,倒也沒有好轉。
“那就再等等看,畢竟蘇閣主受傷頗重,身體總要有個經受過程。”
云桑對紀恕的說法挺滿意,補充道:“沒錯,蘇閣主就算醒來身子也要一年半載調養的!”
假死對身體傷害不輕。
蘇豆蔻沉吟片刻:“聽說幾日前梅姑丈和梅髯表姐已經離開了……再過幾日,蘇家的人也該到了……”
“放心,你有我。”紀恕給蘇豆蔻一個安撫的眼神,“不要擔心顧慮,先把身體養好。”
該來的總會來,這次蘇豆蔻所要面對的可能會艱難一點,但她已做好了迎接的準備。
門前的沙漏簌簌而下。
轉眼又過了兩日。
第三日朝食剛過去不久,守在蘇宥亭房內的蘇豆蔻驚喜地喚了一聲:“阿爹!”
蘇宥亭醒了!
正在隔壁撿芝麻的紀恕放下芝麻,快步走了過來。
蘇宥亭睜開眼,僵滯地看了看目之所及的方格覆頂,之后這具躺了十多日的身體才漸漸打開他的五覺,接受來自外界的聲色和撫觸。
在蘇豆蔻的一把呼喚和一把眼淚中,蘇宥亭光彩全無的臉上終于有了形容,他試了幾次終于低啞著喉嚨開了口:“蔻兒……這是……哪里?”
“爹爹!”蘇豆蔻長這么大沒這么掉過淚,“這是……這是……”
悲喜交加的蘇豆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紀恕扶著蘇豆蔻,溫和而答:“伯父,您受傷昏迷了一陣,現在終于醒了,豆蔻又著急又高興呢。”
蘇宥亭眼珠朝紀恕看了看,仿佛累極了又閉上了眼,艱難呼吸了好一會兒,緩緩道:“不哭。”
兩個字一出,蘇豆蔻淚掉的更兇了!
紀恕將他拉到一旁,攬到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撫一小會兒——他的丫頭瘦了不少。
蘇豆蔻緩了過來,去到蘇宥亭那里拿起爹爹外側那只綿綿無力的手,也不說話,細細地,輕柔地捏起來。
紀恕叫來外廳的大夫,為蘇宥亭查了身體。
接下來的日子蘇閣主就正式進入了外傷恢復期和全身調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