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強硬起來。
說實話,沉香閣這時候需要的正是安撫之下的強硬。
沉香閣里的諸事算是走上了平穩(wěn)有序。
左右近日無事,在千面閣過完新年之后紀恕、紀默和云桑便回了弦歌居。
弦歌居雖然不大,但也有幾處雅致院落可用,然,紀恕不愿自己獨居在一處,覺得沒意思。紀默住的那個院子除了主屋之外還有兩處廂房,紀恕就住在了其中一處廂房里。
廂房收拾得很干凈,床榻桌案齊全。紀恕來王城之后陸續(xù)在鋪子里買了幾本關于畫妝的書,閑來無事邊看邊學,倒也積累不少心得。
他開始安心畫畫,并做了幾個木刻人偶,蒙上制好的人皮面具研習化妝。
此刻,紀恕的廂房外間桌案上鋪展著幾幅風景畫,看那畫上色彩斑斕,搭配卻是極為用心。風景畫旁邊攤開著一本《敷面》,一本《儀容考》。
突然,院門傳來一聲輕咳。
云桑來了。
云桑還未跨進紀默的院落就先在門口喚了一聲紀默的名字,接著提著裙角踏著錯落的石板往里走。
紀默從他那間不大的書房走出來,看著云桑提衣的動作唇角向上動了一動,開口道:“何事?”
云桑走到他面前,問:“紀滅明呢?”
紀恕提著手里的毛筆,在廂房門口站定:“我還在忙。”
云桑做了一個了然的表情,看著眼前的紀默:“你也在忙?”
紀默道:“是。”
他在綃制面具。
也在沉淀心情。
阿爹告訴他,這兩天有要事出門,讓他做好準備。至于要辦什么事,做好什么準備,阿爹并沒有細說。
想來沒有什么特殊的。或者就算是特殊的,對他來說也應該早已習以為常。
他們紀家人出門最需要準備的就是易容所用的東西和一個好的狀態(tài)。
手的狀態(tài)和心理狀態(tài)。
這些在他們成長的時候就已經具備好了。
云桑對他們師兄弟二人都在忙并沒有任何異議,她笑容可掬道:“看來是我打擾你們啦,不過,這件事很重要。紀滅明,我想好了,上元節(jié)一過就帶你回毒醫(yī)谷拔毒。”
云桑覺得“解毒”二字并不足以正確體現(xiàn)紀恕體內毒素的頑固與長久,故而用了“拔毒”一詞。
紀恕聞言心中一喜:“當真?”
云桑有些得意:“當然。”
然后她揚起明媚的臉龐,帶著期待問:“紀貓咪,你去不去?”
紀默的臉騰地一紅,他張了張嘴,最終唇線一抿,頗有些無奈和負氣道:“只要毒醫(yī)前輩解了小恕的‘六親不認’,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如此好事,我焉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