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護著紀巽的樣子,眼中有冷光閃過。他走進來,看了紀巽一會兒,仿佛要把這些年隔開的時間無縫銜接,然后他開口道:“巽兒,師伯沒料到你竟然會來。”
“師伯說這話就謙虛了。紀巽小時候最佩服的就是師伯您,來到京城聽說您在此落腳,自然是要來拜訪的。只是,師伯這地方太難找,您不會怪侄兒來的晚吧?”
江半圖負手而立:“你來也好,有些事情早晚都要了結。”
紀巽:“師伯一直是個明白人。敢問師伯,當年家父歸家途中為何派人半路攔截?”
“當年之事我是為了他好。”
“是為了他好,還是為了他死?”
江半圖似乎沒料到紀巽如此直接,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他知道那就是他要付出的代價。”
“哈!”紀巽氣笑了,“那么你呢?你付出的代價又是什么?斷手?比起橫死未免太輕!當年你派人劫道,口口聲聲向家父討要洞鑒和《駐顏》,原來一直都是賊喊捉賊!”
“紀巽!”江半圖冷喝一聲,“當年之事責不在我,都是寒柏他自己的選擇。以己之命換取紀家安全無虞并不吃虧。”
“所以,你覺得家父死有余辜?”紀巽一向從容的臉上此時一片蕭瑟,“可憐他到死還被你蒙在鼓里,你的目的一開始就是洞鑒,為此你不惜將家父拉下水,再借君上之手將他除去。表面上,紀家得到了朝廷庇護,實則一直一來都被朝廷監視。江半圖,你好打算!不,恐怕,我該叫你江尊主吧?”
紀默一直站在紀巽身邊,紀巽與江半圖的對話已經讓他想通了許多環節。
羅瓊枝也從里面聽出了令她震驚的秘辛!
原來,表姐夫紀寒柏的死竟與自己有關,與江半圖有關!
江半圖神色一凜:“紀巽,你知道的不少啊!”
紀巽冷哼一聲。
“半圖,巽兒所說可是千真萬確?”羅瓊枝啞著嗓子,“為了洞鑒你到底做了什么?!”
從江半圖帶來洞鑒到她面前開始,她就明白他變了,再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江半圖。
她半輩子自身難保,萬念俱灰,幾乎不過問江半圖在外面做了什么——想必無論他做什么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她,她能說什么?或者說,她說什么他會聽呢?
“我做了什么?”江半圖狂笑一聲,“我做什么自有我的道理!”
“你!”羅瓊枝叫了一聲,“紀寒柏不但是你的師弟,他還是你師父的兒子!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如何下得了手?”
“你以為紀寒柏是我殺的?”江半圖渾身籠上一層戾氣,“‘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紀寒柏還用不著我動手!”
紀巽質問:“可你自始自終都是算計者,參與者和旁觀者,更是推動者。我爹哪里對不起你?紀家哪里對不起你?”
“哼!從我無辜的的妻兒陷身火海的那一刻起,老天爺就瞎了眼!”江半圖衣袖一甩,“從那一刻起,凡擋住我救妻之路者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