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江半圖就把洞鑒貼到了自己臉上——紀家弟子的手敏捷靈活不是徒有虛名。
可江半圖對面的羅隱同樣也算是紀家弟子。
一樣手快!
羅隱瞳孔一縮,軟劍一挑,刷刷刷!
閃電般又是幾劍,逼得江半圖連連后退。
可江半圖的腳下功夫了得,轉眼之間輕踩幾下已然到了房頂之上。
而洞鑒一經接觸人臉,仿佛一瞬間有了自主意識,尤其是宿主主動接納它的時候。
不消片刻,洞鑒就寄生到了江半圖的臉上。
只見江半圖渾身一震,繼而手上青筋畢露,然后臉上的皺紋被慢慢撫平,最后那一頭霜華在眾目睽睽之下慢慢變黑,直到完全轉化成一頭青絲。
羅隱握劍的手微微顫抖,似乎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當年,阿娘戴洞鑒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
驀地,他毫不猶豫一劍向前刺去!
劍尖從江半圖的肩頭穿過。
“怪物!你這個怪物!”
江半圖肩上受了一劍,變得年輕的臉因為疼痛而扭曲了。
“有本事立刻殺了我!”江半圖臉上透著瘋狂的得意,“我早說過洞鑒是我的,誰也不能拿走。”
“啊!”羅隱大叫一聲,抽出軟劍,上前一步將江半圖提了下來,一把扔到了地上。
“傳言洞鑒剛剛寄生到人臉之時,需要汲取宿主精氣,故而,初初一個時辰之內是宿主最虛弱的時候?!奔o巽看羅隱制服了江半圖,從旁解釋道。
“此種家丑讓紀堡主見笑了?!绷_隱脫了力一樣,轉頭看著江半圖,“我不會殺你,但也不允許你再出去號令月隱宮為非作歹。”
紀巽問道:“你想要帶他走?”
“是?!绷_隱苦笑一聲,話卻是說給江半圖聽的,“你不是想要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嗎?現在,你可以如愿以償了?!?
江半圖有些虛弱:“不,還不到時候,你不能帶走我!”
羅隱嗤笑:“你還有機會選擇嗎?”
江半圖臉上卻浮上來一層神秘莫測的表情來:“你還是年輕啊!”
話音未落,羅隱突然感覺眼前一晃,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起來。
一個清朗的女子聲音在另一邊響起:“這迷幻煙霧還真是討厭至極?。 ?
等煙霧散去,地上哪里還有江半圖的影子?
羅隱頭有點發暈,見此情景仍是氣極得胸膛起起伏伏。
“逃走的不是他一人?!奔o恕神色恢復如常,“救他的人有兩個,身著勁裝?!?
多半是江半圖的手下。
追不上了。
紀巽上前一步,對羅隱道:“羅隱……你既是瓊枝姨母的兒子,那么就是在下的表弟了。當年,家父臨終之際曾告訴過我幾句關于洞鑒的傳言。”
羅隱抬頭看向紀巽,眉頭不展,眼睛里滿是詢問之色。
“想要銷毀洞鑒非尋常法子能行,唯有將之深埋地下三十年方可。遠離血脈,隔絕人氣?!奔o巽語聲緩緩,“洞鑒原不知何人所制,但從其本身看來,能與人臉共生確實不同凡響,難怪世人爭搶。你爹得到它十幾年來,確也將這個秘密得保存得很是嚴實。如今,他這一逃走,不知以后會生出什么事來?!?
羅隱抬手揉了揉仍有點發脹的太陽穴,怒氣平息了些,突然露出幾分屬于浪子的不羈來:“我會想辦法找到他。”
找到他,將他看緊。
羅隱心里是這樣想的,不過并沒有當面說出來。
阿娘已死,羅隱心里徹底沒了掛牽,更可以去做想做的事了。
一直沉默的紀默突然對羅隱道:“羅……先生,我們以前見過?”
羅隱看了紀默兩眼,移開目光:“不曾?!?
紀巽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