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來!
足足有七八只之多!
紀恕頓時有些頭皮發麻。
本來,他心中還殘留一絲固守在洞里的希望,依靠眼前的火堆和還算堅固的石塊安靜地躲在洞里等狼群撤走。
哪知眼前的情景完全打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等到群狼群起而攻來,他和小豆子焉有命在?
此時不沖出去更待何時!
“蔻兒!”他咽了一口唾沫,“咱們走!”
……沒有回音。
此時的紀恕精神高度集中,每一根精神都散發著它的觸角,敏感度驚人。
處境危險,他反而神奇地鎮定下來,一顆心在胸腔里穩重有力的跳動著。
他雙眸犀利,猛一回頭——
蘇豆蔻沒有動,正有些迷茫地看著他,看著洞外。
對身處的危險渾然不覺,有些迷糊有些呆。
紀恕一下子想起來她說過兩次“頭暈”。
難道……
紀恕腦筋轉的飛快,迅速而精確地找到了一個疑點——她碰過那只手帕里的司幽蟲,那只司幽蟲翅膀上的金粉如細碎的塵土一樣閃了一閃消失了。
是司幽蟲!
是翅膀上的金粉!
他沒有料錯的話,此時他心愛的女孩正沉迷于幻覺之中。
紀恕臉色有些青。
他自己身上揣的有銀丹草。
半刻也不停,他手指的動作極快,捻出兩棵來,指腹碾碎了葉子,將汁液一股腦兒涂在了豆蔻的腦門和鼻孔之下。剩余的碾碎了放進了蘇豆蔻的口中。
豆蔻竟然是全程配合的。
“小寶貝,你干嘛呢?”蘇豆蔻迎著紀恕手指間的銀丹草汁液,笑嘻嘻把臉伸過來,“你這肉乎乎的不老實的小手手!”
紀恕:“……”
他松了一口氣,突然有些想笑,于是他遵循本心真的就笑了。
從小到大他本就是個隨和愛笑之人。
管它外面狼不狼的,要不是擔心他的女孩兒他哪能嚴肅起來?
再說,幾只狼他還是有把握對付的。
左右他怕的也不過是豆蔻受傷。
“很好聞是不是?”他手指不停,輕巧地把汁液涂到她太陽穴,“很快就好。”
“咦?小寶貝咿咿呀呀要說話呢。”蘇豆蔻笑得更甜了,渾身洋溢著幸福,“阿娘你快來看小弟弟,想要跟我說話呢。”
紀恕:“……”
霎時心有些疼。
原來,小豆子心中的遺憾就是早夭的弟弟和阿娘啊!
也是她的疼痛和執念。
她從來不說,她一直放在了心底最深的地方。
紀恕一聲不吭地涂抹完,余下的銀丹草喂到她嘴巴里的時候,她兩片唇瓣微張,一副逗弄小嬰兒的模樣:“啊嗚啊嗚咬一口,小寶寶,姐姐要吃你的小手手嘍,咯咯……”
清脆的笑聲從她喉間嬌憨地發出來。
她輕輕柔柔小心謹慎地抓起紀恕的手,舉到唇邊呢喃道:“姐姐真要吃了噢。”
直到手上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紀恕終于意識到蘇豆蔻是真的抓著他的手放在牙齒間珍視愛憐地觸碰著。
她沉浸在了小時候,那時她也只是個四五歲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