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時的豆蔻眼淚簌簌,正在痛苦的往事里摸爬滾打:“阿娘,小寶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嗚嗚嗚,我要小寶……”
“你乖,”紀恕帶著她跨出山洞口,面容上帶著與他年齡不符的肅然與沉著,手上的劍在內力的傾注之下筆直地指著前方余下的兩只狼打圈的地方。
腳下是死透了的狼尸,他攥著豆蔻的手驀地松開,長臂一伸攬著她的腰,“我帶你去找小寶。”
話音未落,他腳踏化羽于飛“平地飄懸”一式,已然從堆疊的狼尸之上騰了過去!
離開山洞,陡然讓人心肺一清。
下一刻,紀恕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離他們不遠的山腰里橫七豎八躺著不少動物的殘肢。
應該就是那群狼的杰作。
正在打圈的兩匹狼看到紀恕出來了,猩紅的眼睛里立刻透出貪婪的光,涎水嘩地流到了地上,身子一動就要撲上來。
紀恕才不與它們正面硬碰。
他身子一側一探,軟劍一抖,刷刷挑起旁邊山坡上的土,在飛揚的塵土中避過狼的攻擊,抱著蘇豆蔻蹭蹭蹭跑了。
他跑去的方向是山上。
因為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難,況且,下面是司幽蟲谷。
紀恕抱著蘇豆蔻,蘇豆蔻正在幻境里掙扎,流著淚要小寶。
毫無疑問,她們姐弟情深。
想來,她小弟弟的死給她和她阿娘帶來的打擊很深,以至于多年后依然是她揮之不去的傷痛和遺憾。
……
后面兩只狼窮追不舍,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
對紀恕來說一個人上山沒有問題,用“輕易”兩字形容也不為過,可是懷抱一個人就有點力不從心了。
“該死!”紀恕咒罵一聲。
他發現自己錯了。
應該一出山洞就把這兩只討厭的狼殺掉。
不過,此時解決掉也不晚。
“紀滅明?”
突然,懷中流淚的人兒喚了一聲,“小寶寶?”
聽到“紀滅明”三個字從豆蔻的嘴里發出來,有那么一瞬間紀恕是狂喜的,一種堪稱撥云見日的狂喜。可他還沒來得及答應一聲,“小寶寶”三個字就讓他赤裸裸回到了正在被狼追的現實。
他紀滅明如論如何也是在紀家堡的后山、玉嵐山玩大的,他在山上爬樹捉鳥摘果子,抓蛇逗狐遛野豬,什么時候這么狼狽過?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心放下蘇豆蔻,他猛一轉身,劍尖直指幾步開外的狼首。
很簡單,不是狼死就是人活。
一只狼朝紀恕呲著牙,另一只卻轉向撲向了將醒未醒的蘇豆蔻。
好狡猾!
紀恕急中生智,回首一劍砍斷了蘇豆蔻跟前的一棵小樹。
一把劍硬生生活成了砍刀。
這是個小插曲,有這個插曲足夠了。
反手再一劍,迎上撲向他的那只狼,斜里一劈,斬斷了狼的兩條前腿。
只聽得凄慘一叫。
他顧不上其它,不等另一個狼撲上來傷害蘇豆蔻,他又是一劍直截,削掉了眼前這狼的半張臉!
當他扶起蘇豆蔻準備繼續走的時候,一垂眸看到了司幽蟲谷里的一片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