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也不急,咱們的人生還長,有一輩子的時光好相處。我想要從從容容,一點一滴,慢條斯理,把你是個美人這個事實在我們以后生活的每一天里都告訴你。來,先讓為夫看看你的蝴蝶骨……”ii
說著說著,某人聲音開始透著一點沙啞來,帶著一種致命的誘惑和性感。
蘇豆蔻……
又上當了!
紀氏夫婦最近愛干的事多了一件,那就是閑來無事夫妻相攜同去方城最繁華的大街,在“繁錦”酒樓包一間臨街視線最好的雅間,要兩個小菜,點一壺花雕。兩人隨性而為,把桌子一拉,放置在臨街的那扇窗口,開始就著酥脆的花生米和香醇的美酒欣賞大街上路過的美人。
蘇豆蔻純粹是為了欣賞,邊欣賞邊點評——
“夫君,你看!那個粉色外衫的女子。”蘇豆蔻巴巴望著街那邊遙遙而來的女子,“打個賭,我賭她是個美人。”
紀恕搖搖頭“非也!不過中下之姿。”ii
蘇豆蔻“不跟你耍貧嘴,等人家過來你就心服口服了。”
紀恕笑了笑沒做聲,自顧拿著畫筆作畫。
沒錯,紀恕和蘇豆蔻不一樣,他也來觀賞美人,但他還帶著顏料和紙筆,一旦興致所至或者當街確有美人就可以時不時作上一副美人圖。
聊作練筆。
更主要的是他要回去雕刻美人臉,好上妝。
什么啼痕妝,煙熏妝,骷髏妝,花鈿妝,梅花妝,鬼面妝……
審美越來越獨特開放。
粉紅女子眼看越來越近,蘇豆蔻睜大眼睛瞧得仔細,莫名舒了一口氣——人家分明是個美人。
“唉!”紀恕嘆了口氣,“蘇蘇,注意你的眼光,那人遠不及你十分之一,如何算得美人?”ii
什么,蘇蘇?
蘇豆蔻被這個稱呼驚著了,半天沒回過神來。
“眼大而無神,面皮尚且說的過去,然滿臉假笑,中人之姿也無,勉強算是下等。”
紀恕侃侃而論。
“啊?”
“啊什么?若是實在朝‘美人’上靠,那女人渾身上下可取之處也唯有唇珠了。——你輸了。”
蘇豆蔻這才回過神來,明白這是夫君在評價方才的粉紅女,她一臉不贊同,“我看她看起來還不錯啊——干嘛叫我蘇蘇?”
“愛稱。”
紀恕伸手晃了晃蘇豆蔻的眼睛“都說了那人遠不及你十分之一——別再看了,傷眼睛!”ii
蘇豆蔻扁扁嘴,裝出一副無辜受害的樣子,問紀恕“夫君,你的意思是方才那粉紅女子是皮相美人?”
紀恕看了她一眼,扶額道“皮相美人?說不上。”
蘇豆蔻不說話,臉上現出殷切求教的樣子,等著紀恕繼續科普。
紀恕被那崇敬眼神所獲,一股柔情蜜意油然而生,“我少年時候與師兄一起出堡觀人,幾年下來去了不少地方,見過的人形形色色,當時年少心性,好玩與好奇之心占了大半,如今想來,義父實在是具有先見之明。那時的經歷恐怕會讓我收受益終生。年少時候僅憑一雙眼睛看人,美丑都在臉上,年歲日增,方才知曉所謂美丑不止在面皮,更在于心與骨。人心自來難測,且不多說,咱們就說皮與骨。”ii
蘇豆蔻忙不迭點點頭,端坐了身子,靜待下文。
“皮相美人是美人,這一點毋庸置疑。”紀恕道,“比如你,黑發如墨,皓膚如雪,鼻梁挺直,目似點漆……”
“快打住!”蘇豆蔻被他夸贊的頭皮發麻,“我是那樣人么?雞皮疙瘩都掉落一地了。”
“在我眼里就是!”紀恕目光深情,“不僅如此,你還是那種讓人百看不厭之人,妥妥一個骨相美人。”
蘇豆蔻撇撇嘴“我不信!”
既然我那么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