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看到前院那六匹馬時,夜明就判斷出來,路上曾擦身而過的七人馬隊,也在這個小店歇腳。
戴斗笠的中年男人一進門,便忙向那錦服少年報道:“世子,去海子墻囤守營地的小道開是開了,不過雨勢漸大,道路泥濘極不好走?!?
此人所說的海子墻,指的就是南苑獵場的圍墻。而囤守營地,顧名思義,自然就是專門看守獵場的營地了。
巧也不算巧,兩撥人馬前后腳來到此處,正是因為這場陰綿春雨。
斗笠男說罷,錦服少年眉頭一擰,一臉不高興道:“得,那今兒晚上就在這破店過一夜吧。阿爾濟,過來陪我喝幾杯。”
“嗻?!倍敷夷薪庀屡宓?、撩起騎服衣角,坐到少年一側。
過不多時,老頭和大武一人端兩只大盤,邁步進來。
本來還有點嫌棄的黃一峰,在聞到炸醬的香味后,立馬來了精神。
叉了一大盤面條,澆上醬、拌上酸菜、淋點兒辣子香油,再來那么一勺山西老醋。
嘖,噴香!
也是餓得慌,二人哧溜哧溜吃得別提有多香了。
錦服少年不時拿眼瞄那邊,可能是黃一峰的吃相太生動,少年止不住對那炸醬面起了些許興趣。
一旁那個長臉漢子沖老頭招招手:“去,做份一樣的過來。”
老頭哈著腰笑道:“對不住您嘞,小店本來過兩天就關張不干了,就這么些醬,給那邊了?!?
錦服少年眉頭一皺,那長臉漢子立馬心領神會,從腰袋里掏出一錠銀,走到夜明和黃一峰桌邊,敲著桌角道:“欸,這錠銀,買你們的炸醬面。”
嘴里還掛著面條的黃一峰,立馬怕被搶似地,將幾只盤子拉到自己面前。
夜明禮貌地說道:“不賣。”
長臉漢子面色一沉,道:“別不識抬舉,這錠銀夠買十倍?!?
“不是錢的問題?!?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罰酒!”長臉漢右手用力一拍桌子,左手則是扣在了腰間佩刀的刀柄上。
“嘖,作死龍套經典臺詞啊?!币姑鬣止玖艘痪浞畔驴曜?,懶得理會眼前這個莽漢,直接看向對面桌的錦服少年,道:“我們也是要吃飯的,店家都說沒什么可吃的了,我們總不能為了銀子把自己餓死。要不這樣,用你們的牛羊肉跟我們換?!?
正在吃手抓羊肉的錦服少年,突然愣住了。
這…倒是沒想到呢。
“呸,就憑你們,也配享用…”
“好了好了,我不配,行了吧?!?
夜明沖黃一峰使了個眼色,哥倆一人抱起盤子,這就準備回屋去。
長臉漢子一個跨沖擋在門邊,作勢要抽刀。
“博格達?!?
名叫阿爾濟的斗笠男喊了一聲,語氣中帶著某種警告意味。
錦服少年拎起一塊帕子抹了抹手上的油漬,拿腔作調地說道:“行了,想換就換吧?!?
長臉漢子一臉不爽地將抽出來半截的刀送回刀鞘,眼色不善地盯著二人。
斗笠男阿爾濟放下杯子站起身,面無表情地端了盤羊肉走到夜明面前。夜明也沒將晚餐部交換出去,只撥了一半醬和幾筷子面。
回屋后,三人就著羊肉,吃的還挺歡快。
雨天夜晚來得早,沒過多久,天色迅速暗沉下來。
大武來收盤子,順便送了盞酒燈和兩根蠟燭,并好意提醒了幾句。
其實,不用大武說,夜明也知道那錦服少年來頭不小,不是好惹的。
幾間土坯房挨的都很近,但由于雨聲阻隔,沈沉影并沒有聽到那邊的動靜。此時聽大武這么說,遂問起剛才發生的事情。
黃一峰三言兩語將經過大概說了說,話語間夾雜著不少秋玉荷聽不懂的詞匯。
不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