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里晃了晃,道“賭注,我收到了。”
看他當真收了,謝憐不知該說什么。半晌,才道“那個……冷的。好像,有點硬了。”
花城道“沒關系。我不介意。”
他如此回答,謝憐沒有接話的余地了,他能說的都已經說了,又轉過身,往外走去。方才賭坊眾鬼給他讓道,沖的都是看他第一個上前,是個勇士。這一回給他讓道,卻都是用又敬畏又好奇的目光在看他了。謝憐走了幾步,聽到身后眾鬼紛紛道“城主,城主,你接下來去哪兒啊?”
花城懶洋洋地答道“今天高興,去極樂坊。”
聞言,大堂內一片歡聲沸騰,仿佛逢年過節。謝憐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恰恰見到花城也轉了身,手里拿著那半個饅頭,拋了一拋,隨意低頭咬了一口,目光又朝這邊投來。
見此一幕,謝憐腳底微微一頓,不知為什么,覺得這個地方真的是再也不能多呆一刻了,加快步伐,拽著郎千秋飛快地跑了出去。
二人出了賭坊,狂奔好長一段路,路上險些撞倒各色小販攤子,好容易到了一條稍微僻靜一些的小巷,師青玄馬上冒了出來,和他們匯合了。師青玄狂搖折扇,扇得他頭發亂飛,道“好險好險,我的媽,剛才真是嚇得我臉都白了。”
大概是沖得太急了,謝憐一顆心也在砰砰地跳。郎千秋道“是啊,風師大人,我覺得你的臉到現在也很白。”
師青玄摸臉笑道“是嗎?哈哈哈哈,這個不是嚇的,這個是我天生……咳!咳,千秋,你好歹也是坐鎮一方的武神,怎么能這么沖動?這是在他們鬼界的地盤里,萬一你被抓住了,身份暴露,傳出去就是天界神官喬裝改扮潛入鬼市行為詭異破壞三界安寧,我們怎么跟帝君交代?”
郎千秋低頭老實認錯道“對不起,我方才是沖動了。”又抬頭道,“可是那些賭徒太喪心病狂了,要是讓那個男人打開了那個盅,不管贏輸結果都不好,要么他女兒倒霉,要么他同行遭殃。我一時生氣,就打碎了那個盅。”
師青玄道“那你也不要就自己直接沖出去嘛。”
郎千秋愣了愣,道“那風師大人,要怎么辦?我不沖出去,也沒有別人會沖出去了。”
他問得認真,師青玄有點傷腦筋地用扇子翹了翹自己太陽穴,道“這……”
謝憐微微一笑,道“算了。”
郎千秋抬眼看他。謝憐又道“我想,泰華殿下就算是被抓住了,再怎么拷問,也不會告訴對方自己身份的。不過,為了避免對方從言語的蛛絲馬跡中揪出什么線索,殿下今后還是小心為上,不要被抓住的好。”
郎千秋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師青玄道“不說啦不說啦。哎對了,太子殿下……”
這一聲“太子殿下”,謝憐與郎千秋兩人同時轉頭看他,師青玄道“哦,我叫的是年紀大的這位。”
“……”
謝憐有點郁悶地揉了揉眉心,心道“年紀大……好吧,是大了點,不過也沒有大多少,為何總是說到我就仿佛在說一個老人家?”
師青玄道“太子殿下,你們兩位之前在神武殿有沒有打過照面?沒打過照面的話,我再給你們彼此介紹一下,這位是永安國的太子殿下郎千秋,坐鎮東方的武神。這位是仙樂國的太子殿下謝憐,是收……收……受帝君很大倚重的一位神官。”
他卡殼的那個字,不用說出來謝憐也知道后面本來接的是什么,但是話到半截強行改口,連句法有瑕都顧不上了。郎千秋聽了,望向謝憐,奇道“你就是那位飛升了三次的太子殿下?”
看來之前在神武殿上,郎千秋是真的從頭睡到尾,連他是誰都沒記住。若是換個人,當著謝憐的面說這么一句,必是嘲諷無疑。然而,這話是從郎千秋嘴里說出來的,謝憐完全相信,這孩子當真是僅僅覺得飛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