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娃娃、撥浪鼓等玩具。謝憐一一檢查,發(fā)現(xiàn)都是嶄新的,看得出來此間女主人很愛惜這些物件。也就是說,對于“孩子”,這個女人是滿心愛憐的。
又翻了翻,謝憐忽然一驚,那小兒的衣物中,還夾著一個護身符。而這護身符,竟然是他的護身符!
萬分詫異,謝憐少不得要再三確認。沒錯,這的的確確就是他的護身符。而且,不是現(xiàn)在他自己上山采香草、自己編織、自己畫符、自己買紅線系起來的這種簡單的護身符,而是八百年前,仙樂太子最風光時,全國流通幾乎人手一只的那種護身符,用料和花紋都極其精致,來自何處,是否開光,也是一清二楚。
難不成這屋子的女主人,還曾經(jīng)是他的信徒?
正在此時,一片死寂里,謝憐忽然聽到了一串咯咯咭咭的笑聲。
那是小兒的笑聲,十分突兀,空曠四散,不知是從何處發(fā)出來的。謝憐不動聲色,心中卻在琢磨這聲音有些耳熟,竟是仿佛在哪里聽到過。究竟是在哪里?
驀地,他腦中響起一串童稚的幼兒之聲“新嫁娘。新嫁娘,紅花轎上新嫁娘。
“淚汪汪,過山崗,蓋頭下莫把笑揚……”
與君山,花轎上,他當時聽到的那個童靈的聲音!
謝憐猛然驚醒之時,那童靈的笑聲也戛然而止。他倏然轉(zhuǎn)身,不見任何蹤影。
與君山之事過后,他也在通靈陣內(nèi)詢問過這童靈,但當時旁人都對他說沒在山上查到什么童靈,只有他一個人聽到了這童靈的聲音。而現(xiàn)在,這童靈已經(jīng)是第二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了,究竟是巧合,還是有意而為之?
那童靈不笑了,道“娘。”
這一聲“娘”,近在咫尺,卻不知道到底是從哪里發(fā)出來的。謝憐一語不發(fā),屏息凝神,側(cè)耳細聽。
沉默許久,那個幼兒的聲音又道“娘。抱抱我。”
這一回,謝憐終于發(fā)現(xiàn)了——那聲音,是從他肚子里發(fā)出來的!
謝憐雙手原本一直端著假肚子,此時才驚覺,不知何時,手中端著的枕頭竟是變得沉甸甸的了。他一掌拍下,“啪”的一聲,衣服里滾出了一團東西,隱約見似乎是個慘白慘白的小孩,從口中呸的吐出幾團東西,滾進黑暗里,瞬間消失。謝憐搶上去一看,它吐出的東西是幾團棉絮和一縷黑發(fā)。想來,是他的障眼法起了效,這小鬼本想像吃掉上一個孕婦的孩子那般吃掉謝憐的“孩子”,卻吃掉了謝憐放在腹前的棉花替身。緊接著,謝憐又聽那東西凄厲地喊了一聲“娘!”
不管它如何開口,叫喚得如何凄厲,謝憐始終沉著氣,連嘴也不張開。他斷定,這童靈是個胎靈,這間屋子,就是他或者她母親居住過的地方。因為它沒有一個確切的形態(tài),如果是在幾歲的時候死去的,作祟時就會以幾歲的形態(tài)出現(xiàn),但它大多數(shù)時候卻是一團黑煙,或是一個模糊白影子,說明它自己也不確定自己應該是什么樣子的。而且那些柜子里的小衣服明顯沒人穿過,加之床上那大量駭人的血跡,謝憐推斷這屋子的女主人應該是流產(chǎn)了,而她尚未出世的孩子已經(jīng)成形,有了一點自己的意識,化為胎靈后想回到母親肚子里去,便找上了那富商的夫人。
它在那婦人夢中開口喊“娘”,那婦人壞就壞在開口答應了。須知,“母親”和“孩子”這個紐帶非同一般,這一答應,就是一個予取予求的“許可”。她再一張嘴,恰好給了那邪物趁虛而入的機會,這小鬼便從她的口鉆了進去,溜到她肚子里,把原本在腹中的胎兒吃掉,鴆占鵲巢。雖說謝憐是男子,但他也拿不準,如果自己開口應了,這童靈會不會也趁機鉆到他肚子里去,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閉嘴的好。
于是,他一面緊閉著口,一面拿著芳心劍,到處找那小兒的蹤跡。對于危險,謝憐一貫直覺極強,這是從無數(shù)次實戰(zhàn)中千錘百煉出來的,根本不用仔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