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可是玄兒?”
師青玄一聽有人叫他乳名,以為是哥哥叫來接自己的人,連忙把裙子又放下了,應道“是我!”
那陌生的聲音又問“你的生辰八字,可是某年某月某日某時?”
師青玄更奇。一奇為什么突然問生辰八字,二奇這人說得竟是分毫不差,也應了“沒錯!你怎么知道的?你是誰?你認識我哥哥嗎?”
那聲音不答,最后說了一句“你過來,讓我看清你的臉。”
這是命令的語氣。到這里,師青玄終于覺得不對勁了。
他抱著送飯的盒子,拔腿就跑。跑著跑著,聽得身后上方呼呼狂風、哈哈狂笑,竟是那東西緊緊追在后面,喝道“你馬上就要摔倒了!”
師青玄魂飛魄散,說到“倒”字時,他果然摔倒,摔破了飯盒子,飯撒了一地。那東西就要撲上去時,師無渡趕到了。
見人一來,那白話真仙便消失不見了。師無渡抱起了摔得滿臉是血和飯的弟弟,兄弟二人都是心驚不已。
還是給它發現了!
被躲了這么多年,白話真仙嘗到了第一份甜頭,從此開始定時出沒,一次比一次神出鬼沒。這東西道行太厲害,師家家業已垮,師無渡能請來的道人法師毫無辦法,也無力怒砸百萬功德,向上天直接傳達自己的聲音。雖然它一直沒要師青玄的命,但兄弟二人皆知,這東西不過是在等養肥了再殺。眼下只輕輕打你幾個小耳光,提醒你要害怕它,總有一天要來個大的。這就仿佛一個獵人,不給獵物一箭來個痛快,偏偏要擦著身子來幾箭,教獵物恐懼到極致,而它便以此為食。
簡直像是一場凌遲。
好在,轉機終于來了??嘈藓輿_數年后,師無渡飛升了。
他一飛升,立刻把師青玄提到中天庭,猛砸天材地寶,沒過幾年,師青玄也順利飛升。那白話真仙,從此便銷聲匿跡了。
師青玄理所當然地以為,是它終于放棄,知難而退了。然而,這似乎只是他想得美。
前幾日,他找了一大幫朋友喝酒,醉醺醺之時,忽然聽到耳邊有個聲音惡狠狠地道“你永遠也別想再見到你哥哥!”
那聲音熟悉至極,在他十歲以后到飛升的日子里,幾乎年年都能聽到一兩次這個聲音,對它的恐懼早已刻入骨髓,簡直是一個炸雷響在耳邊。師青玄瞬間就酒醒了,嚇得連夜跑去裴茗的地盤,親眼看到了師無渡正好好的和靈文他們聚會,這才定了心神。
事后,他懷疑那聲音會不會是自己的幻聽。畢竟從小被這東西種下太深的陰影,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但前思后想,還是有點放心不下,便拉了明儀,又順便來找謝憐問問,豈料在菩薺觀撞上了花城,真是冤家路窄。
聽完,謝憐道“如此說來,風師大人你遇到的,和我遇到的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彼妓髌?,又問花城,“三郎,你可親眼見過那白話真仙?”
花城手里把玩兒著一支筷子,道“嗯?未曾親眼見過。不過,我有認識的人見過?!?
這個“認識的人”是誰,謝憐雖好奇,但也沒多問,只道“它道行究竟有多高?當真厲害?”
花城把筷子丟了,緩緩地道“很高?!?
聞言,師青玄和明儀的神色都越發凝重了。花城又道“它跟一般的小嘍啰可不同,的確難對付?!?
雖然說著“難對付”,但他依舊神色如常,仿佛只是客套一下。不過,能得到花城這般評價,也是極不容易了。謝憐道“風師大人,看來問題不小啊。這事你為何不告訴水師大人?”
師青玄擺手道“不行不行。你知道的,我哥眼下又要渡劫了,萬一他在這個節骨眼去斗那白話真仙,分心了怎么辦?這事我得保密,不能讓別人知道。跟我哥交好的神官,我也一個都沒告訴。”
一位神官并非一生只能渡一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