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相又道“啊,對了,你不是第一次見到他。”
謝憐愣愣看他。白無相饒有興趣地道“這個鬼魂似乎一直跟著你。原先我只是看它怨念頗深,便把它抓起來問了一下。誰知道,結果有趣的很。中元節,花燈夜,鬼火魂。還記得嗎?”
謝憐喃喃道“中元節?花燈夜?鬼火魂?”
白無相慢條斯理地提示道“這個鬼魂,生前,是你麾下的士兵,因你戰死,死后,是追隨你的亡靈,因你百劍穿心化為厲鬼,又因你死了一次。”
謝憐好像又模模糊糊記起來一些什么。可是,他連這個信徒的臉都沒有看到,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又能真的記起來什么、記起來多少呢?
“也許在這里,真的還有殿下的信徒在供奉著您呢?”
是的。有的。而且,是唯一的信徒!
白無相似乎又說了很多別的,但謝憐聽得恍惚,都沒入耳,直到最后他道“你這樣的神,已經夠可悲可笑了。做你的信徒,更是可悲可笑到了極點。”
“……”
前面他嘲諷謝憐,謝憐都沒有任何反應,但聽這東西自以為是地評價他的信徒可悲、可笑,謝憐卻仿佛突然被一劍捅醒,一陣無可抑制的暴怒。
他沖了上去,卻被一招擒下,白無相冷聲道“你這樣是贏不了我的,要我說幾次你才會認清事實?”
謝憐也根本沒想要贏他,贏不了也無所謂,他只想暴打這個東西,怒道“你懂什么?!你憑什么嘲笑他?!”
那是這個世上他唯一的信徒了啊!
白無相道“一個追隨失敗者的信徒,我憑什么不能嘲笑?你愚蠢,你的信徒更加愚蠢。聽著!如果你想打敗我,就遵從我的教誨。否則,你就永遠也別想贏過我!”
謝憐想沖他竭盡全力地“呸”上一聲,卻連呼吸都困難。白無相另一手翻手一展,掌中出現了一張悲喜面,他正要把這張面具往謝憐臉上按去,豈料,便在此時,轟隆轟隆。
天邊電閃雷鳴,云層中射出奇異的光芒。白無相警覺地止住了動作,道“這是什么?天劫?……”
頓了頓,他否決道“不對!”
不對。
不止是天劫!
一個男子的聲音沉沉響徹在整個上空,道“他贏不了你,我如何?”
謝憐猛地抬頭。
不知何時,前方長街盡頭出現了一個身披白甲、瑞氣騰騰的青年武神,周身籠罩著一層微白的靈光,手扶在劍上,一步一步踏來,在灰暗中殺出一條明路。
他情不自禁睜大了眼。
君吾!
·
雨過天晴后,謝憐坐在焦黑的土地上微微喘氣。
君吾收劍入鞘,走了過來,道“仙樂,歡迎歸位。”
他神色疲倦,面上猶帶血痕,那是白無相留下的。此外,君吾身上也負了大大小小幾十處傷,不可謂不重,只是,白無相更重,重到被打得神消形散,只剩下地上一張破碎的悲喜面了。
聽他說“歸位”,謝憐一怔,摸了摸脖子,這才發現,那道咒枷已經消失了。
君吾笑了一下,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回來花的時間,比我想象的要更短。”
謝憐漸漸回過神來,也笑了一下,卻是苦笑。
平復氣息后,他道“帝君,我想求你一事。”
君吾道“可以。”
謝憐道“您都不問我是什么事嗎?”
君吾道“反正你回仙京也是要討禮的,這件事就當是你的歸位贈禮吧。”
謝憐扯扯嘴角,站起身來,直視君吾,鄭重地道“那我,便請您,再次將我貶下凡間。”
聞言,君吾收斂了笑容,道“這是為何?”
謝憐坦白地道“我做了錯事。第二次人面疫是我發動的。雖然后果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