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梅花簪。
李云又怔了怔,心中嘀咕,定情信物?情書?是不是送錯地方了?
雖這么想著,李云的手還是不自覺伸了過去。
沒辦法,他手賤。
先拿起的是那支梅花簪。簪子入手溫潤,并沒有普通簪子入手的冰涼質感,想來材質必是絕佳;簪子雕工精巧細致,寒梅沾雪亦被雕刻得栩栩如生,即使不懂之人也能看出珍貴來,必是出自名家之手無疑了。李云仔細打量了番,沒看出什么線索,便很是粗魯地隨手丟到了一邊。
再伸手去拿的是那條絲絹。咦,不對呀,這不是被蕭風弄壞的那條嗎?不對,不對,這是條新的。巧合,一定是巧合。李云心中再次嘀咕。拉扯了半天,李云還是沒瞅出個所以然來,所以他又很干脆地將之扔到了一旁。
最后,他拿起了那封信。當看到信封上的字時,李云怔了怔。因為信封上寫了四字:李云親啟。字跡很漂亮,即使當世書法大家都不一定能寫得出來。還真是給我的呀,李云暗自嘀咕了下。嗯?怎么越看這些字越覺得眼熟。
將信封湊到鼻尖嗅了嗅,一股淡淡檀香夾雜著清淡的藥香傳入鼻腔,甚是好聞。李云又是一怔。在自己認識的人中這般講究的,似乎只有那個少年吧。他頓時有股不好的預感——蕭風不會又偷偷溜了吧。
三下五除二地拆開信,只見清雋的字體映入眼簾:
李兄收到此信時,桃苑居之案應是告一段落了,李兄的大少爺生涯沒有受到影響,小弟甚覺寬慰。此番寫此信只為三事。
第一,蕭逸雖無能卻也是朝中重臣,小弟打算讓李兄跟隨他一段時間,前往皇城長些見識。以后為官為民,亦或行走江湖,李兄可于這段時間仔細想想。李兄當真想闖蕩江湖,若信得過小弟,請選擇靜等三年。三年后,江湖之大,之浩渺,任由君踏馬而歌,仗劍天涯。
至于絲絹與簪子之事,算是小弟給未來嫂嫂的見面禮,李兄不必驚異。
另外,不久之后,小弟打算離開溪風,前往其余兩大帝國游歷。
此番一別,山高水長,望自珍重。
沒有啰嗦客套,也沒有寒暄應承,簡單得便仿佛那個少年就在李云面前,平靜從容地講述自己的打算。
看著戛然而止的信,李云微微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么,可到最后卻又不知該說什么,只能仰天長嘆,這個沒心沒肺的小魔頭啊,除非他愿意,要留住他難如登天啊。
而李云不知道的是,這個想法不知在多少人心中有過。
這個少年啊,其實真的很像他的名字。似乎什么事他都不會在意,什么事也留不住他。
與此同時,距安陽縣約五十多里遠的官道上,一輛白棚馬車不急不緩地前行。馬車前,一白衣少年與一青衣中年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馬車內,不時有女子銀鈴般的笑聲傳蕩出來。不用多說,趕了一夜的路還有這般精力的自然只可能是蕭風一伙人了。
于逸是昨天傍晚回到攬梅園的,比蕭風估計的時間略晚了些。
至于原因他帶回來了個小拖油瓶,便是與蕭天月相談甚歡的馬車中人。
小拖油瓶名為洛天怡,芳齡十三,與蕭風是同齡人,是李露的獨女。據她自己說,她跟來的目的很簡單——來游山玩水的。
對此,蕭風也只能無奈一笑了。
他當初將縹緲樓選在安陽縣附近,便是因為這兒水深,水深自然魚多,以后才會有趣嘛。但他的的確確沒想到的是這兒的水會這般深??窗?,他只是稍稍動了動桃苑居便引出了兩個龐然大物,估計是把縹緲樓里的那幾個大人物嚇壞了吧,否則怎么會派出個小拖油瓶來提醒自己別玩得太過呢。
至于蕭風為何昨晚連夜離開,怕那幾人還不放心又多派個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