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春日帶著溫潤清風溫養著新生的萬物。草色茵茵,間或有星星點點的不知名野花點綴,在春日漸濃中宛如被細雨打濕了般鮮嫩明艷,芽苞微現的枝條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遠處山色漸郁,有桃林深深,雖未至花期卻已現花色。
一切皆是那般的鮮活生動。
蕭風看著如畫春景,微微有些感慨。遙想十余日前的雪覆春色,如今不知不覺間竟已是萬物欣欣向榮,想必再過幾天便是‘千樹萬樹桃花開’的燦爛春景了吧。當然,蕭風并非什么附庸風雅之輩,自然做不出對著這番大好山河感慨‘雪消冰釋,景和風暄’,他只是看著滿目春色微微嘆了口氣,隨即淺淺一笑。
身后不時有少女銀鈴般的清越笑聲與大呼小叫傳入耳畔,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天真與稚氣,偶爾還有幾聲馬嘶聲響起,夾帶著似有若無的抽氣聲,很是突兀。
蕭風再次笑了笑。
“少爺,去船艙坐會兒吧,您在那兒站了不短時間了,小心著涼!”于逸從船艙中走出,關切道。
蕭風回過身來,對其微微一笑,“不必了,春日正好,我想再多看看。”
于逸點了點頭,倒并未出言反對。畢竟日光和煦,春風溫潤,春日的確正好。
蕭風見于逸點頭,甚是開懷,繼續道:“馬兒可還鬧騰?”
三日前,蕭風一伙人恰巧到達常山地帶,見澧江水勢湍急,又想到恰好順路,便索性棄了馬車,以小船順江而下了。水路速度雖遠不及陸路速度,好在既不顛簸又可順路欣賞沿途風光,也算自在逍遙。若說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蕭風精挑細選選出的馬兒著實不太習慣坐船,便很是大爺地鬧起了脾氣。這馬兒也是嬌氣,其他人哄還不領情,非得蕭風才管用。不過,先不提以蕭風的身份一眾人會不會同意蕭風屈尊哄馬,蕭風也沒有那么多精力與體力與一匹馬耗下去,所以這哄馬的重任便交給了兩個姑娘。
于逸無奈苦笑了下,“還在鬧,天月與天怡正在哄。”
蕭風好笑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一眾青年才俊知道他們仰慕的明月使屈尊降貴地哄一匹馬該是什么感受?如此想著,蕭風還是很體貼道:“那我去看看,這水路應該還要行幾天,總這么著也不是辦法。”
于逸點了點頭,正要說些什么,卻聽船艙后突然傳出蕭天月夸張地大叫,“公子,公子快來啊。”
蕭風與于逸對視了一眼,隨即啞然失笑。兩人都以為是馬兒又鬧脾氣了。
蕭風抬步往船艙后方而去,隨口朗聲道:“何事?”
“有一群跟您很像的人。”緊接著,蕭天月似乎有點不確定地回應道。
蕭風腳步微頓,挑了挑眉頭,微顯詫異,“跟我很像的人?還是一群?”
于逸怔了怔,一臉茫然。
小船,之所以稱為小船,自然大不到哪兒去。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蕭風便出現在了蕭天月兩人面前。
“怎么回事?什么跟我很像的人?”見兩個女孩子一邊輕撫馬頭,一邊大呼小叫地對一大船指手畫腳,蕭風好奇道。
“公子啊,你看,你看。”回頭見到一臉好奇的蕭風,蕭天月立即扯起他的袖子叫嚷道,“快看那,看那大船。”
于逸更加迷茫。
蕭風也有點糊涂,“大船怎么了?”
洛天怡也扯了扯蕭風,“不是大船,是大船上的那些人,與蕭哥哥好像。”
蕭風下意識轉頭看去,便見不算太遠的大船的第三層船艙有一大群白衣俠士,有男有女,皆安靜而立,面容肅然,氣質清冷,乍一看便好像九天下來的謫仙人般。
蕭風難得有些茫然,轉頭看向于逸,奇怪道:“我平時這么嚴肅?”
于逸搖了搖頭,有點哭笑不得。他可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