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喧鬧的鎮江縣街道也逐漸變得空曠寂寥。
行人漸散,萬家燈火漸熄,商鋪酒館也接連開始了打烊,熱鬧了一天的鎮江縣終于徹底安靜了下來。
月色皎潔,傾灑于空曠街巷,安詳美好。
正在這時,寂寥無人的街道上,忽有夜風習習,緊接著一白一紅兩道魅影急速而過。
穿過幾條街巷,不多時,兩道人影在映月客棧不遠處陡然駐足。
牧梓裳轉過身來,一臉微笑看向蕭風,“小風,你不再考慮考慮?當真不打算與我同去?難道就不怕我胡來?”
“不去了,”蕭風淺淺微笑,“我想你該是有些分寸的。再者,我還要事要辦,沒空在這兒浪費時間。”
牧梓裳有些不滿地撇了撇嘴,“好吧,好吧,知道你是大忙人。”
蕭風平靜點了點頭,“不過要記得,今晚是查看,不是給下馬威,更不是讓你來解蠱的,不要做什么手腳,也不許自作主張,否則我會賴賬的。”
牧梓裳嘻嘻一笑,“既然不放心,那就一起進去看看唄。反正看你一副悠閑模樣,事應該不算急。”
蕭風搖了搖頭,也不再多說什么,轉身而去。
牧梓裳見此,無趣地撇了撇嘴,亦轉身往映月客棧方向而去。
跨過大半個鎮江縣城,穿過繁華的城鎮商區,又拐過幾條街巷,入眼便可見屋舍漸顯破敗,間或有雞鳴狗吠之聲響起,盡顯深夜之寂寥。
這兒才是鎮江百姓們的房舍,刻寫了無數繁華巷區難見的貧瘠破敗,艱辛困苦。
沿小路再行近半刻鐘,便可見莊園座座,或打點精致,或破敗蕭條,或樸素簡單莊園的規格布置的不同亦體現了主人家身份的差異。
一間樸素莊園中,有屋舍座座,此時燈火通明。
其中一間屋舍內,數十個七到十歲不等的孩子蜷縮在墻角,低低抽泣。
而隔壁的另一間屋舍中,四名身著淺黃色衣衫的弱冠青年正一邊吃酒,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倒是自在。
“嘿,好不容易遇上這種江湖盛事,誰知我們師兄弟四人竟是這般命苦,只能在這兒守一群破孩子。”一麻臉青年仰頭灌下一大碗酒水,有些自嘲道。
“誰說不是呢,怪只怪咱們運氣不好,少主挑誰不好,隨手一指便指了咱四個。”麻臉青年對面的青年嘆了口氣。
“就是,熱鬧沒得看不說,還要守在這破地方。”另一個面目清秀的青年搖了搖頭,也唉聲嘆氣道。
“行了,你們仨就知足吧,怨天尤人的,喪氣。”最后那青年倒是沒什么不悅的情緒,隨意道,“屋里這群孩子比咱們倒霉多了,再過幾天不知道還能活幾個。”他有些感慨地搖了搖頭,繼續補充道,“再者,你們可別忘了,少主領我們來可不是讓我們看熱鬧的,我聽說慕雪派的人也不怎么好惹,反正這幾天在江湖中聲望可是不小,搞不好收徒大典那天少主會吃虧,那留下的那幾個準會被很收拾一頓。咱師兄弟四個在這兒雖說無聊,可好歹不會禍從天上來,對不對?”
“也是,這么想著心里還真好受了不少。”清秀青年點了點頭,贊同道。
“周師兄說的在理。”麻臉青年也點了點頭。
“周師弟乃豁達之人,師兄佩服佩服。”麻臉青年對面青年拱手道。
“王師兄客氣了,小弟在擔當得起。”最后那青年連忙站起身來,拱手還禮道。
麻臉青年對面的青年滿意笑了笑,正準備再客套上兩句,正在這時,一陣清風刮入屋舍,吹得燭火搖曳跳動,窗外似乎有白影微微閃了閃。
“誰?”王誓心猛地顫了顫,厲聲斥道。
院內一片寂靜,無任何回應。
四人微微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