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浩蕩,帶著莫名的壓迫感鋪天蓋地而來。
僅僅一瞬間,廣場中寂靜一片。
即使雅間中的蕭天月幾人亦沒有避免,只覺突有難以言明的窒息與驚懼感襲來,身子本能般僵在了原地。
這是天地之徨徨大勢。
蕭風卻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響,快步行至窗前,抬頭便看到了高空之上罕見的詭異天象,不由眉頭皺起。
這似乎是三鐘齊鳴的異象。
可三鐘齊鳴,唯有決議對三大帝國皆影響甚大之事時才有可能發生。
但近日似乎并無值得三鐘齊鳴之事發生。
腦中思緒飛快變換,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蕭風腦海中便已有無數可能一一略過,青云學院的學院入院考核的確足夠讓人重視,但往年卻從未敲響過警王鐘;天機閣的群龍榜單統計,涉及三大帝國,卻只限于江湖之中,也不可能;進學取士,眾所周知,這更不合理
蕭風眉頭越皺越緊,以自己所知的信息,當前絕對沒有值得三大帝國聯合昭告天下并敲響警王鐘之事,除非涉及了那些禁忌。
幾番思慮無果,蕭風便干脆不再多想,準備將之姑且放在一邊。
今日縹緲樓必會傳來消息,自己沒必要自尋煩惱。
心悸之感未減分毫,顯然并非因為這事兒。
蕭風深吸了口氣,盡量平復下起伏的心緒。
抬頭看了眼老和尚,蕭風眸子微微閃了閃。自己是因為皇室身份而不受警王鐘影響,老和尚與祝青蓉兩人似乎也未受到三鐘齊鳴的影響,這是何故?
此時的老和尚正目光奇異盯著被鐘聲驚醒的祝青蓉,臉上神色古怪至極。
蕭風猶豫了下,試探性開口,“前輩可知是何事?”
老和尚回過神來,轉頭看向蕭風,平靜微笑反問道:“蕭施主難道不知?”
蕭風眉頭微蹙,“與晚輩有關?”
“差不多,但準確的說,是與縹緲樓有關。”老和尚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蕭施主可須謹慎。”
蕭風眉頭皺得更緊,與縹緲樓有關?難道真是自己的那一子之故?可如此也太過荒謬了吧。
縹緲樓雖說無論在江湖還是朝堂都影響甚廣,可卻絕對到不了讓三大帝君聯議,又敲響警王鐘昭告天下的地步,即使三個帝君是真打定了主意要借那事打破千年格局。
這并非蕭風妄自菲薄,而是事實。
畢竟縹緲樓只成立了短短三年,先不論到底隱藏了多少,無論底蘊還是其他方面都絕對到不了讓三分天下的三大帝國如此忌憚的地步。
再者,若真這般忌憚了,馬踏江湖豈不比先打聲招呼有意思得多?
可既然老和尚這般說了,便不可能是胡亂臆測,事實十有八九便是如此。
他腦中思緒飛快變換,很快又有所明悟:這其中定是涉及了一些自己還不知曉的內情,以致于縹緲樓被人徹底誤會了。而三大帝國統一意見也不會是自己想的那般純粹,而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明悟之后,蕭風又陷入了更大的疑團中。
那么自己不知的內情是何?在那些人心中,縹緲樓到底代表了什么?地位有多重?
蕭風隱約覺得他似乎誤打誤撞將自己卷入了另一場玲瓏棋中了,而這場玲瓏棋或許比自己的棋局大得多,也或許就隱藏了自己要尋的最終答案。
抬頭沖老和尚微微一笑,蕭風躬身一禮道:“看來之前是晚輩想得簡單了,多謝前輩提醒。”
老和尚不動聲色微微側了側身子,竟不正面接受蕭風之禮,旋即慈祥而笑,“那蕭施主當如何做?”
蕭風微笑,“舟隨水流,自然是順大勢而行。”
宣政殿殿前,文武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