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三聲,天色還灰蒙蒙的帶著濕寒的潮氣,安靜了一夜的簡陋院落便開始有了人聲。
院落東南方向一間客房房門微微抖了幾下隨即便開了一條細縫,一顆小腦袋小心翼翼從中探了出來。
是個穿了身淺灰色粗布麻衣的八九歲少女。
見四下無人,少女稚氣的小臉上露出了個狡獪的笑容,隨即輕手輕腳走出客房,躡手躡腳回身關起房門。
雖然她已盡可能放輕了動作,可并不算嶄新精巧的房門仍很不給面子地發出了聲難聽的吱呀聲,在寂靜簡陋的院落中格外刺耳。
少女似做了什么錯事有些手足無措地四下環顧,半響后見四下依舊寂靜一片,這才完全放下心來,掂腳往院內天井方向行去。
枯坐一夜的少年聽到院外的動靜,木然了一夜的面容上終于微微有了變化,他嘆了口氣,旋即唇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了個笑容,卻并未讓人覺得開心,反而似無數次遍體鱗傷后的涅槃,莫名讓人心酸。
隨即他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不多時,早起的少女走到了天井附近。然而,當看著面前僅有的一個木桶時,小小少女又犯了難。
她是貧苦人家出生的孩子,挑水是尋常之事,自然沒什么好煩惱的。可只有桶而無其他,讓她如何打水?
正在小少女圍著天井團團轉時,院落中再次響起清晰的吱呀聲。
小少女似做了賊被逮了個正著般連忙回身,神色既緊張又無措。
便見到隔了她昨晚睡覺的兩個房間的客房門口靜靜立了個白衣少年,年紀似乎與自己差不了多少。
白衣少年慵懶伸了個了個懶腰,隨即沖小少女溫和一笑,“起這么早啊!昨晚睡得可習慣?”語氣隨意卻似乎帶了種魔力讓小少女一下子就放下了心來,緊張無措的情緒蕩然無存。
“還行,就是那大床太軟,有點不踏實。”小少女嘻嘻一笑,也隨意道。
“哦。”白衣少年微微點了點頭,自臺階上一步步跳下來,“你以前也是這個時辰起?”
“是啊,”小少女瞇起眼點了點頭,“要跟著爺爺出去擺攤,晚了就沒有位置了。”
白衣少年又點了點頭,“那你這是要打水?”
“是啊,”小少女似想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一下子垮了小臉,“可這兒的主人家也真是懶,連繩子也沒有,難不成讓我跳下去打桶水再爬上來?”
少年似乎覺得小少女的話很是有趣,禁不住笑瞇起了眼。
小少女見此有點惱,忍不住跺了跺腳,“你這人怎么這樣?”
白衣少年已走到了小少女面前,見此也裝模作樣地板起了小臉,“就是,這兒的主人家真懶。”
小少女這才眉開眼笑,隨即又似想到了什么趕緊捂住小嘴,不讓自己聲音太大。
白衣少年無所謂笑笑,隨意道:“沒事,那群家伙一個個都睡得跟死豬似的,天塌下來都不一定能叫醒他們。”
小少女這才放下手,繼續咯咯笑。可當一回頭看到天井旁的空空蕩蕩時又立即苦了小臉,轉頭看向白衣少年,“哎,你有沒有法子?”
白衣少年似乎很認真地想了想,隨即點點頭。
正在這時,兩人身后又有吱呀聲響起,隨即便見到祝青山自最右邊客房走出。
見到兩個孩子回頭看著自己,祝青山微微一怔,隨即淺笑道:“蕭兄竟起得這般早。”
蕭風沖其微笑點了點頭。
蕭風身旁的小少女卻又緊張了起來。
祝青山快走兩步便到了蕭風身前,看了眼小少女,遲疑道:“蕭兄這是”
蕭風無奈攤攤手,“打水啊,這兒的主人家懶得很,竟連繩子也沒拿出來,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