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fēng)是真有些無奈了。
雖然他一點不在意這些小家伙對他是親近還是懼怕,可若是像眉心雪蓮那般自然而然還沒什么,但這是他從那片虛無世界帶出來的改變,以前的他很奇怪,現(xiàn)在的他是更奇怪。
他不知道這一切會給他帶來多大的改變?那那些禁地里的異獸會不會也如滾絮般怕他?那他這三年的布局有多少成了廢棋?
還有,那片虛無世界,那冰原,那火,是什么?代表了什么?在那里為什么會勾起那股冷漠感,那血海骨山,那黑衣少年?他是如何進入那片虛無世界的?是因為隕星石還是他自身的古怪?
最令他手足無措不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而是未知。
因為他連如何為都不知道。
腦中思慮萬千,蕭風(fēng)面上卻只是微微皺眉,隨即苦笑道“看來不是我喜不喜歡它的問題,而是它不喜歡我。”
“啊?”慕梓裳瞪大了眼。
蕭風(fēng)微微往身后枕頭上一靠,“它是酒蠱,就算不動也不可能沉下去,除非是它自己想沉。既然它已認你為主,怎么可能躲你,沉下去自然是在躲我,那么若不是它不喜歡我,怎么可能躲我呢?”
“有點道理。”慕梓裳若有所思點點頭,然后忽然像傻子似的哈哈大笑起來,“終于有個東西是討厭你的了,我太欣慰了。哈哈,酒兒,主人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方孤嵐訕訕看慕梓裳,眼神憐憫得很。
蕭風(fēng)翻了個白眼,不再搭理她,轉(zhuǎn)頭看向方孤嵐,“無心怎么樣了?”
“沒事了,只是還不能下床。”方孤嵐立即正色道。
“那可有人照顧?”蕭風(fēng)眨眨眼。
方孤嵐神色一滯,然后又有些訕訕了。他就沒想這么多。
蕭風(fēng)無奈笑笑,猶豫了下,忽然輕喚,“曦月!”
“公子!”話音剛落,一黑衣少女已出現(xiàn)在了房間里。
“那里可有人照看?”蕭風(fēng)微笑問。
曦月點點頭,“滄海在那里看著呢,只是具體情況還不知。”
方孤嵐神色變得有些僵硬。
慕梓裳也有點笑不出來了。
他們竟一直被人監(jiān)視著,而且他們自己還不知道。
“嗯”蕭風(fēng)點點頭,忽然微笑點了點曦月,對二人說,“梓裳說的那個冷冰冰的前輩。”
“什么?”慕梓裳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我廢的那蠱師的空竅。”曦月冷冷道。
“你……你你你……”慕梓裳呼吸一滯,指著曦月開始結(jié)結(jié)巴巴。
“所以,一直暗中保護我們的人其實是你?”方孤嵐倒是很快鎮(zhèn)定下來,看著蕭風(fēng)認真問。
“不是保護你們。”蕭風(fēng)倒一點不拐彎抹角,平靜說,“我沒有派人跟蹤你們,也不知道你們什么時候出蠱冢的,救下你們是巧合。不過我覺得,有些事既然涉及了你們便不該瞞你們,所以讓曦月出來同你們打聲招呼。”
“所以,你保護的真是無心?”方孤嵐皺起眉頭,遲疑道。
土地廟那邊,對于突然出手相處之人的身份,他與慕梓裳自然是討論過的。
若是自家?guī)煾概沙霰Wo的人必然不會放邪蠱師離開,極有可能是保護黑衣少年的人。
只是那少年矢口否認,他們便定義為路見不平之人,沒再多討論,不想竟真是為了那少年的。
“嗯。”蕭風(fēng)點點頭,“具體原因我不能告訴你們,不過的確如此。”
“那……那她一直跟著我們?”方孤嵐點點頭,忽然想到什么,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
蕭風(fēng)微微偏頭看曦月。
“是。”曦月冷冷說,“所以你們說的那些壞話,我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