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州,與蜀州接壤,最北頭便是登天山脈。
群峰林立,步步高峰,直入云端深處,遠遠看著似乎階梯通往云霄,若非禁地,絕對是天底下最壯觀的山勢奇景。
蕭風從群山之上而過,很耐心看著云霧間一山高過一山,與他越來越近,最后翎雕距離山頂也差不了多少了,心里不由很古怪,不自覺便想起登天二字。
當真能直通天庭嗎?
蕭風收回視線,不再多看。
看這山勢如云,無休無止,無論是誰都難以做到心如止水的。
這等詭異又雄偉的壯景怎是只言片語能形容的。
他忍不住想,他在上面看一山更比一山高,覺得永遠不知盡頭,若有人從第一座山開始爬,爬過一座又一座,發現一座之后還有一座,永遠看不到盡頭,會是什么想法呢?震撼,直接崩潰,更甚者生出山上住了神仙的荒唐想法……
他搖搖頭,站起身來,勉強揉了揉肩膀,活動了下手腳,劇烈的疼痛與疲憊便讓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完全從那種古怪感覺里掙脫出來,蕭風再四處打量時山峰已經幾乎與翎雕高度等齊了,四下雪景山巖飛速閃過,猶如走馬觀花般令人應接不暇。
蕭風看向前方。
這是第四十四座山峰了,再之后才是真正的登天山脈,據說此山可通天。
山峰后是些矮峰,放在其他地方自然算不得矮了,可是在這里反而給人出奇矮的錯覺。
蕭風隨意往下面瞥了眼,不由怔了下。
以山為眼,山勢成陣,這種幾乎不可能出現的陣勢竟然真的有,難怪能真正見識登天山脈者寥寥無幾。
翎雕又行了片刻,身子似乎沉了沉,便緩緩降了下去。
登天山脈范圍,飛禽難騰空,走獸不敢鳴。
蕭風跳下翎雕,示意它在此等候,往遠處隱約輪廓方向而去。
行了兩個時辰才到山腳,蕭風抬頭看了看山上,綠植入云,山不見頂,不過雄偉倒談不上,只是有種說不出的沉肅。
“若是你,要怎么上去呢?”蕭風偏頭看滾絮。
“咕咕。”滾絮叫了兩聲,扇了下翅膀,然后就這么一點點開始往上飛。
“這可一點不像雪雕王的作風。”蕭風忍不住笑起來,身形直接往山上掠去,眨眼功夫追上了滾絮,滾絮便自覺落到蕭風肩上。
這么窩囊的雪雕王,估計前幾代雪雕王知道了能羞憤死。
不緊不慢行了三日,蕭風再次準備歇腳時竟然碰上了個樹墩,成人膝蓋高,切口平整,四面已經抽出了新枝,看來生命力很是頑強。
蕭風覺得真是稀罕至極。
他靠著樹墩旁的大樹休息了會兒,便準備繼續啟程,只是還沒站起來忽然原地消失不見了。
滾絮一路上山一直站在蕭風肩上,自然一點不累,那時正啄著一根青蟲猶豫要不要吃,它吃糕點快吃吐了,眼睜睜看著蕭風沒了影子,立即呆住了。
……
烈日炎炎下,兩位灰衫老人饒有興趣看著出現在面前的少年。
少年還保持著消失前的屈膝坐姿,只是不知何時手抱住了腦袋,似乎很難過。
“早說過,他受不住,你不聽。”氣質儒雅些的老人淡淡說。
古銅色皮膚的老人倒是笑呵呵的,不過幸災樂禍更多一些,“深呼吸口氣,沒事沒事。”
蕭風深呼吸幾口氣,壓下泛上來的莫名惡心感,只是腦袋里的暈眩感卻沒辦法,皺起眉頭看了眼幾步外兩人。
剛才是什么手段,莫名其妙便到了這里,最要命的是完全沒有半點反抗的機會,那一霎那感覺自己就像一條原本在溪澗優哉游哉的小魚,忽然被摔在了日頭曝曬、干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