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二十九年六月初七,溪風大皇子蕭風回朝。 天元二十九年六月二十二日,以蕭哲,陳辭鈞為首的五十七位文武群臣聯名上書,彈劾包括余子介在內的大小一干官員足有一百二十七位。 本以為會重復平靜的溪風,誰也沒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會來的這般迅速,大小勢力奔走相告,一時間人心惶惶,溪風朝堂陷入了千年不曾有的大動蕩中。 世人皆以為這場大動蕩會使溪風元氣大傷,可結果卻是讓人大跌眼鏡。 天元二十九年八月十日,溪風皇城出現大量官員調動,涉及官員多達三百六十一人。 其中,余子介,陳辭鈞,紛紛告老還鄉,徹底退出朝堂硝煙,由素有清流之稱的齊實,褒貶不一的袁熙洪上臺接任左右宰相,輔佐帝王。 一場動蕩以這般雷聲大雨點小的姿態謝幕。 并沒有政黨更替,過分的輕描淡寫,而且隨時間流逝,一切終將回到正軌,一切的蹊蹺也將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中。 因為,類似這般的動蕩之前并不是沒有發生,而是就像這般,真相不會記錄史冊,一切會被人們淡忘。 其中多少內情,只有少數人有資格知曉而已。 不過,之前的大雷聲也掩蓋了不少以前算大事,放在現在不算大事的事,比如,尉遲敬德忽然病逝。 …… 秋風吹卷落葉,飄落在已顯凋零的荷塘中。 一道瘦小的身影靠著蔥郁大柳樹淺眠,斑駁樹影投在那一身白衣上,有些蒼白無力。 少年眼瞼輕輕顫動,睜開眸子,瞥見滿塘殘荷,淺淺勾了勾嘴角。 一青衫讀書人從遠處而來,速度并不快,甚至很是悠閑。 等讀書人走近了,少年轉頭將視線投過去,然后低斂下眼瞼,并未說話。 “恢復得不錯。”讀書人蹲在少年面前,并不在意少年的漠然態度,“該回家了。” 少年點點頭,閉上眸子。 讀書人便將少年抱起來,轉身往遠處而去。 夕陽西下,金輝灑在兩人身上,一片璀璨。 …… 湘江有一支干名碧羅溪,順溪水南行可見一處綠樹成蔭,溪水曲折,當地人叫青林灣。 青林灣附近皆是漁家,民風淳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算是處鄉野之地。 幾個月前,青林灣來了一輛馬車,租了一處小院,住進去了兩個年輕人和一個嗜睡的孩子。 這兩天,那個嗜睡的孩子似乎不那么嗜睡了,便也會在這附近走走。 于是,每到黃昏,青林灣中唯一那條比較平整的土路上便會等著一個懶散的青年,遠遠看到等的人便在那里蹦跳大叫,像個孩子。 此時,一如前幾日,那青年又等在了那里。 偶爾經過的當地居民笑著打招呼,“小千啊,又等小葉了。” 那青年咧嘴一笑,也不說話。 那婦人也不在意,笑著離開。 夕陽余暉灑落,鍍了四周一片金輝。 很快,道路那頭走來個讀書人,讀書人懷里抱著個白衣少年人。 那被當地人稱為小千的青年便趕緊跑過去,笑嘻嘻喊,“回來了,比昨天晚了一盞茶時間。” 少年淺淺一笑,“千尋。” 然后,他繼續趴在讀書人肩膀上發呆。 千尋笑得更開心了些,但見到葉凡似笑非笑的表情,又瞬間收斂笑容,“今晚吃魚吧,云阿公送來了一條鱸魚,說是給小風補補身子。” “你覺得呢?”葉凡轉頭看將頭埋在他肩膀上的孩子。 蕭風輕輕點了點頭。 “不好吃,你便都吃掉。”葉凡笑瞇瞇說。 “一定好吃。”千尋趕緊保證。 有古老而駁雜的記憶,很多事對于千尋并不算什么難事。 三個人很快回家。 千尋似乎家庭主婦,圍上圍巾,去外面處理鱸魚,準備做魚。 蕭風坐在椅子上發呆。 葉凡就在一邊閉目養神。 這是三個人這幾個月的相處模式。 三個人的相處模式比較尷尬,或者準確的說,蕭風與葉凡的相處模式比較尷尬。 因為當初蕭武天將蕭風送進修賢寺時,葉凡便在修賢寺守株待兔,最后硬生生從蕭武天手里將蕭風搶了過來。 這些,蕭風自然不是親眼所見,他當時一只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