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微微前傾,看著面前的少年人,“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可以回答我嗎?”
南宮清崖正色道,“你告訴我他是誰?”
南宮清逸笑了下,做到南宮清崖身邊,“你若是回答了我,我自然會告訴你。”ii
南宮清崖點頭道,“只要不是涉及原則性問題,我不推辭便是。”
南宮清逸雙手擱在膝上,“要是有人為了一己私欲拿整個家族為注,日后若他真心悔過,該不該被原諒?”
“那要看程度,若是亡羊補牢,為時尚早,若是弄得家破人亡,被原諒了他自己也能心安?”南宮清崖想了想,認真道。
南宮清逸聲音低沉,“若是那二人都付出了應有的代價,禍及其后代,是對是錯?”
南宮清崖眨眨眼,“有句話叫父債子償,所以這事不能說對錯,而是人情。”
“人情?”南宮清逸皺皺眉,并不能理解。
“若是追究根本,若沒有之前的因,哪來的后面的果,所以,無論什么,到底是先做錯的做錯了,后來人便是有失偏頗,也該酌情處理。”南宮清崖認真道。ii
“那你大伯一家,你也能做到酌情處理?”南宮清逸聲音愈發(fā)低沉。
南宮清崖愣了一下,神色黯淡搖搖頭道,“我知道不能接受,不是恨他們。”
南宮清逸臉色同樣黯然,“你可想聽個故事?”
南宮清崖點頭道,“你說。”
南宮清逸低了低頭,牽動嘴角道,“有個孩子,十歲之前與藥罐子母親相依為命,每天日子過得緊緊巴巴,有時候,甚至幾天都吃不上一口熱飯,可從來不曾向別人求過幫助。不是他不愿意,而是母親不許。母親說,不能丟家族的臉。”
他抬頭笑笑,“你知道,那時候一個懵懵懂懂的孩子,不僅整日挨餓,甚至還要害怕母親忽然撒手西去的滋味嗎。”ii
南宮清崖默然不語。
南宮清逸聲音低沉,繼續(xù)道,“后來,母親奄奄一息時,家里忽然跑進來好多人,將那孩子直接帶走,甚至連母親的最后一面都未見上,就被丟進了一處滿是短劍黃土白骨的墳冢中。”
他聲音幽幽,“那里沒有陽光,沒有其他人,甚至沒有吃得喝的,只有一片死寂。他想活著,只能喝雨水,吃些蜈蚣蛇鼠的小動物,這樣掙扎了兩個月。”
“后來,他們似乎終于想起他來了,便往里面丟些殘羹剩飯,餿了不說還滿是黃土,他不想吃,可不吃就會死,他更不想死。”他抬頭看著南宮清崖,“這般,他過了十年,甚至忘記了怎么說話,整個人都麻木了。”
他牽動了下嘴角,聲音平淡,“你說,是誰過分了?”
南宮清崖依舊沉默。
南宮清逸站起身,微微伸了個懶腰,“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再見。”
他邁步離開。
在南宮清逸走出數(shù)丈后,南宮清崖忽然猛地站起身,“你等一下。”
南宮清逸回頭,笑容玩味。
南宮清崖大聲道,“對不起,是我們的錯。”
南宮清逸咧嘴一笑,轉(zhuǎn)頭離開,只是有略帶笑意的聲音幽幽傳來。
“那傻瓜說,世間有萬般不盡人意之事,學劍只是給自己一個反抗的資格。”
南宮清崖愣了一下,漸漸攥起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