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瞬間,杜蘭真陷入了她久違的、如處夢中的“靈光”狀態(tài)。這一刻,沒有天地,沒有眾生,只有她和道。
幾乎是熟門熟路的,杜蘭真在這狀態(tài)下,極為自然地順著金丹重凝的法力,不斷調(diào)動,回轉(zhuǎn)金丹。
天罪竅,開!
天竟竅,開!
天劍竅,開!
……
天究竅,開!
幾乎是幾個呼吸間,杜蘭真便已連開六竅,她身旁光華涌動,仿佛寶光無限,就算是什么絕世靈寶出世,也沒這么耀眼的。
黃星月側(cè)目。
那靈力運轉(zhuǎn)的速度慢慢遲滯了,那短暫的“靈光”似乎就要離去……
杜蘭真已經(jīng)有過一次經(jīng)驗了,此刻毫無半分慌張,沉心靜氣,仍盡力去調(diào)動那靈力,帶著它一周周盤旋……ii
天微竅,開!
杜蘭真猛地睜開眼,光華內(nèi)斂,一切仿佛從未發(fā)生過。
她沒急著去看黃星月,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黃星月倒也沒有催促,只是冷眼旁觀。
金丹重凝之后,杜蘭真便獲得了泰煞道君完整的傳承,仿佛憑空生出一段記憶一般,一部道書完完整整地呈現(xiàn)在她腦海中。
泰煞道君的這部道書喚作《夜臺開昧心經(jīng)》,是一門直指合道的、真正的大道之法!
順著這門傳承走下去,最終便能追泰煞道君踵跡,一路朝金仙而去。
至于如何合道、金仙后如何尋道,那就是個人自家的路了,誰也不能幫你安排。ii
這自然是一門生死道傳承。
“方才我家祖師就在周圍,晚輩不好細問,此處只有元君與我,請元君為我解惑。”杜蘭真沒有當(dāng)場研究那夜臺開昧心經(jīng),反而沉思了一瞬,平靜地望向黃星月。
黃星月對上她的目光,忽地愣了一下。
杜蘭真的目光,平靜如水。
這不像一個剛剛獲得了潑天機緣的人的目光!
“你說。”黃星月微妙地收起輕視——不知為什么,她意識到也許事情與她想的不太一樣。
“問幽道君是否還沒定下對手?”杜蘭真問道。
“祖師確實還未……”黃星月忍不住皺眉,“你不會真的想著一路殺上金仙,與我家祖師爭個你死我活吧?”ii
這……聽起來,怎么這么好笑呢?
杜蘭真望著黃星月的神情,知道自己的問題在黃星月聽起來簡直像是孩童戲語、癡人說夢。
一個金丹修士,大言不慚地說自己能走到最后,與金仙道君一爭高下,就如孩童說自己長大后會是天下第一,這確實有夠好笑的。
但杜蘭真的人生永遠不缺質(zhì)疑。
“這么說來,道君是有幾個人選了?”杜蘭真平淡地問道。
“你不會真的……”黃星月神情無比古怪。
“我想……”杜蘭真頂著黃星月無比古怪的目光,仿佛一無所覺,“元君顯然不是對我一見如故、視若己出,這才殷勤相助,幫我取得泰煞宮的傳承的吧?”ii
“你想說什么?”黃星月挑了挑眉。
“元君想必也不是為了給自家祖師找個對手、讓問幽道君無法得道而幫我的。”杜蘭真自顧自說道,“在元君心里,我不配。”
“你是個聰明姑娘。”黃星月露出一個饒有興致的笑容來。她望著杜蘭真,指望這有意思的后輩能再說出些什么有趣的話來。
“祖師方才說,元君到此,是為了泰煞宮。”杜蘭真把冷淡的審視藏在溫柔的目光里,“這么說來,即使沒有我,元君在此也有所求——想必不會是泰煞道君的傳承,元君出身名門,與泰煞道君本就有嫌隙,看不上也是正常的,否則,也不至于便宜了我。”
“元君助我,自然是覺得晚輩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