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又一次壓住了淚水,“我不明白,既然是我,您為什么不選我呢?論資質,我是雙靈根,論修為,我是煉氣三層,論課業,我是第一,可您為什么要選一個樣樣不如我的人呢?請您為我解惑。”
你是誰啊,就要元嬰真君給你解釋,江師叔簡直給她的大臉折服了。
杜蘭真未嘗不知道自己的舉動不妥,可她一想到自己為了這個機會拼盡全力,耗盡了所有精力,舍掉了多少朋友,而方新覺一副不爭不搶的樣子就什么都得到了……她一想到就渾身氣的發疼。
他憑什么?一個什么都不如她的人憑什么?
“我是真的覺得,你非常優秀。”好在,權田真君是真的好脾氣,這一個月下來對杜蘭真熟了,也是真的有幾分欣賞,故而,也能包容爭強好勝的小姑娘的失禮與不甘心。“能在半年內修煉到煉氣三層,可見你不僅天資出眾,本人也十分勤奮刻苦,大道可期。”
若是之前,杜蘭真聽見權田真君這樣子夸她,絕對要眉開眼笑了,可這一切都在權田真君看不上她這件事的鋪墊下進行,說出來只讓她想冷笑。
“我的大弟子沈嘉澍,單靈根,二十一歲筑基,在丹道上極有天賦。四弟子石曄然,雙靈根,二十五歲筑基,是我見過的于丹道上最有天賦的人。”權田真君還是那副溫和的樣子,可他的話語卻漸漸冷酷了起來,“說這么多,其實是想告訴你,你確實很優秀,但這世上優秀的人很多,你并不算什么。”
杜蘭真臉色一白。
“但這也不是我不收你的理由。”權田真君注視著她,“我不收你為徒,實在是因為,你不適合做我的徒弟。”
“我偏好逍遙,不愛與人較高下,爭一個浮名。我可以放棄所有只為我心逍遙,即使是因此人人都覺得我不如誰。我求道是因為我意逍遙,而不是壓倒無數。你可以嗎?”權田真君嘆了一口氣,“這一個月了,我也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強的姑娘,事事都想爭個先。我也很想收你為徒,天資出眾的徒弟誰不想多一個呢?可我覺得,你跟著我,對你不是一件好事。收徒,固然看重資質天賦,也終歸要看道心是否相合。”
杜蘭真抿了抿唇,“敢問真君,什么是道心?”
“你問我什么是道心,我并不能直白的回答你,很遺憾,即使我已是元嬰境界,仍然不明白。我只能說,道心是上下求索,九死而不悔,誰若是質疑我的道心,我就可以和他拼命。”權田真君負手而立,目光沉沉,“你們這一個月的表現我都看在眼里。你為了做我的弟子,連日常扎馬步也放棄了,可以和以前玩的不錯的同窗撕破臉皮,是不是?”他微笑的看著杜蘭真,“你們都竭盡所能,各憑本事,我沒什么好指摘的,只能說,你們都在爭,而我要的卻恰是不爭。”
“我說了,我是真的很欣賞你。”權田真君含笑說,“你確定了一個目標,就能拼盡全力,竭盡所能去實現它、追逐它,這很好啊。少有人在童稚未解時就能做到這一步的。世界之大,元嬰真君多得很,為什么就要把我看得這么重要呢?你沒什么不好,真的。”
“多謝真君解惑。”杜蘭真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半晌才擠出話來。
權田真君帶著方新覺走了,可他給杜蘭真帶來的影響仍存在。
“杜蘭真,你跟我來。”江師叔站在人群外叫她。杜蘭真聽見其他人在議論她,但她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朝江師叔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