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并沒有作任何掩飾,直接傳入在場所有修士的耳中,一瞬間,所有游魚軒的弟子臉色都黑了。
杜蘭真皺了皺眉,朝說話的那人看去。
這人高眉深目,眸色暗沉,與常人頗有些不同,杜蘭真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此人目光直直的望向燕如行,顯然是特意說給他聽的,難得的是,一般人見到燕如行身旁立著的杜蘭真,雖說不至于當場呆住,但總歸免不了多看兩眼,即使都是修仙者也難以免俗,但這個人只是掃了她一眼,便死死的盯著燕如行。
“尊駕是?”雖然對方出言不遜,但作為東道主,燕如行還是客客氣氣的問道。
“無依散人罷了。”這人哂笑。
“道友若是對燕某有什么不滿,盡管朝燕某來,只是辱及宗門,恕燕某不能坐視!”燕如行臉色一肅,沉聲道。
那人輕笑了一聲,沒有答話。
今日是吉日,燕如行又是主人,不好太過糾纏,只是深深的望了那人一眼,帶著杜家兄妹繼續前行。
事不關己,杜蘭真便裝做什么都沒發生,神色如常,由燕如行引著上了客席。
“杜道友此番與令兄一道前來為燕某賀,此情燕某銘記在心,這桌上賓客皆是與貴兄妹出身相差仿佛的道友,有勞道友了。”燕如行傳音給她。
杜蘭真微微頷首,“燕道友客氣了。”
此時這桌上唯有寥寥兩人,互相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見燕如行領著杜家兄妹走過來,都投來目光。
“我來為各位引薦一下。”燕如行笑著說道,“杜兄,杜道友,這位是昇陽宗的席援道友,這位是落星派的鄧周道友。”
席援聞言揚了揚眉毛,一般來說,先被介紹的是身份相對較低的,燕如行先向對面這一男一女介紹他,可見在其心里,他席援是比之多有不如的。
“席道友,鄧道友,這兩位是我好友,極塵宗的兩位杜道友。”
杜蘭真心中好笑,她與燕如行實是頭回見面,一轉眼就給說成“好友”了,燕如行這無中生“友”的本事倒也有趣。
四人互相行了禮,便各自入座。杜蘭真剛剛坐穩,便聽見席援開口問起師承,心里暗道一聲“來了”,并不急著作答,伸手去取案上的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一邊聽杜康適介紹他自己。
席援那廂聽到杜康適說他是金丹門下,便意識到令燕如行另眼相看的不是此人,而是那個看上去纖細秀美的少女,他含笑朝杜蘭真問道,“未請教道友芳名?”
杜蘭真輕輕頷首,“杜蘭真。”
“不知杜仙子是哪位前輩的高徒?”
“忝為須晨真君名下。”杜蘭真答道。
果然!
席援眼中露出了然來,在六大宗門內,但凡筑基期弟子都有師承,無論最初是內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一旦筑基都會成為內門成員,并且受到金丹甚至元嬰前輩的收徒,哪怕是資質最差,晉升無望的弟子也會有個掛名師父。
因此,杜康適雖然是金丹門下,身份上卻并不足以壓過席援。讓燕如行毫不猶豫的把兩人放在后面介紹的原因,只可能是這個少女是元嬰門下。
“怪道我見道友年紀輕輕,卻修為深厚,可見是天資不凡,無愧真君門下!”席援撫掌笑道。
“道友太客氣了。”杜蘭真自然不會把這平平無奇的恭維放在心上,但也因此自知自家身份是完全被認可了——如此輕而易舉,和她本人全無關系,僅僅只是因為一個元嬰親傳的名頭。
“兩生花開得倒旺,惟愿他二人情誼應這兆頭。”簡單的互相寒暄后,鄧周找了個話頭。
“他們也不容易,這六色兩生花如今已實不多見,竟給他尋了這許多來裝點臺面,難為游魚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