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真猝不及防,猛地往后一仰,倒飛出一段,神色一冷,“竇元白,你這是什么意思?”她說著,手卻背在身后,慢慢的掐著法訣。
竇元白沒有作答,飛身追來,一拳一拳的朝她打來。
一拳,炎陽熾烈。
一拳,鬼怪哀嚎。
一拳,魔光遮天。
杜蘭真忽然露出極詫異的神色來,眼神如刀,如含冰雪,胭脂色忽然掣在了手里,反手用盡全力,朝竇元白揮出了她平生殺意最強的一刀。
刀光大盛,如同切紙一般,將那炎陽、鬼哭、魔光碎盡,重重的砸在了竇元白的身上,他怎么飛來的,便以原先的數(shù)倍速度倒飛出去。
杜蘭真沒有給他一點反應(yīng)的機會,懷中幽幽火光,仿佛她浴火而來,鋪天蓋地朝竇元白追去,一觸及他,便仿佛遇上了干柴,發(fā)出一聲爆響,只聽竇元白的痛苦哀嚎在迷宮里回蕩,凄厲無比,讓人毛骨悚然。
杜蘭真冷著臉,在他的哀嚎中一步步的朝他走去。
“白思鹿,你做什么!你要是殺了我和竇元白,那諒事宗就和你不死不休了!我們都在宗門留下了自己的血,有溯血尋靈的手段,可以立時得知弟子隕落!到時候一查便知是你做的!”方雅虹一直被她用珠鏈縛著,此時見她神色冰冷,目露寒光,不由高聲叫道。
杜蘭真轉(zhuǎn)頭漠然看了她一眼,眼里如有寒霜,方雅虹與她目光相對,竟忽地心里一冷,方覺完全不了解白思鹿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你很精明,但你太吵了。”杜蘭真靜靜的說道。她此時已經(jīng)完全卸下了溫柔和笑意,臉上唯余漠然,伸手朝方雅虹點了一點,往她口里塞了個非冰非水的團子,不讓她說話,又封閉了她的五感。
她慢慢的走到竇元白身前,伸出手,慢慢的握拳,那騰騰的火光便慢慢的合成一道薄薄的膜,附在竇元白周身,讓他動彈不得。
實際上,即使杜蘭真不做這么一層束縛,竇元白也沒法動彈了。他癱軟在地,眼里帶著極度的驚恐,原本筑基中期的修為,竟已經(jīng)降至筑基初期了。
杜蘭真感覺自身修為輕微的上升了一點,似乎是靈火反饋給她的。上次制住郭宏偉的時間比較短,她沒有發(fā)現(xiàn),其實靈火完完全全克制諒事宗的功法。不僅如此,靈火把諒事宗修士的靈力當(dāng)作燃料,越燒越旺,如果她燒得久一點,完全可以把竇元白變成一個凡人。
但這個發(fā)現(xiàn)并沒有讓她感到多么高興。
竇元白再怎么比不上她,也不至于筑基中期到筑基初期的靈力只有她吸收的這一點。那么剩下的靈力去哪了?自然是被靈火吸收去了。在能真正掌握靈火前,杜蘭真寧愿它弱一點。
不過,也許有一點不對,不該說諒事宗修士的“靈力”,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他們的魔氣,或者用魔道修士自己的說法,是他們的元力才對。
杜蘭真一步步走到竇元白跟前,低下頭,俯視著他。竇元白仰視著她,對上她的目光,心里一寒——她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你是魔修?”杜蘭真平靜的問道。
“你在說什么?”竇元白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問出這個問題,眼瞳猛地一縮,臉色大變,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勉強道。
“說實話?!倍盘m真柔柔的開口,聲音仿佛裹了蜜,誘人無比,讓人心里癢癢的,仿佛她一開口,心肝脾胃肺都在發(fā)顫,恨不得給她奉上所有東西。
“我們諒事宗內(nèi)門弟子都是元道修士,主修那上古魔神道法門,以神道手段打磨元道根基。我幼年起便學(xué)本門根本功法衍生的功法,練就元力似玄實元,自從筑基以后便入了內(nèi)門,得掌教授予本宗根本功法,成功轉(zhuǎn)化為元力,自那時起成為了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元道修士?!备]元白不由自主的開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