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真找到衛銜的時候,他正在和人說話,反而是與他交談的人率先向杜蘭真打起招呼,“杜師姐。“
杜蘭真朝那人望了一眼,頓生愕然,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她要來問衛銜的余嫆。
余嫆眼神復雜地望著杜蘭真,那眼神杜蘭真再熟悉不過,那是混雜著艷羨、向往、嫉妒和自覺失色的黯然。
杜蘭真只作不知,含笑朝余嫆點頭,“余師妹好。”
“杜師姐是來找衛師兄的吧?我就不打擾了,你們慢慢聊。”余嫆仍是用那復雜的目光望著杜蘭真,又時不時朝衛銜瞟上兩眼,禮貌地說道。
杜蘭真看著余嫆口里說“我不打擾”,可眼里卻明明白白地在對衛銜說“留下我吧”,對于蒲藝瓊所說的事情便確信了一半。
余嫆是東邑峰某位金丹真人的弟子,算是杜蘭真之后十幾年里極塵宗的后起之秀。雖然論杜蘭真的那種名氣,整個極塵宗沒誰比得上,但她絕對是特例,如余嫆這樣小有名聲的才是正常。
杜蘭真沒怎么見過余嫆,但以她料來,余嫆年少有為,但此時禮貌得體之下難掩失落,若非真的對衛銜情根深種,何至于此呢?
這更堅定了杜蘭真和衛銜聊一聊的決心。她朝余嫆微微笑了一下,“麻煩師妹啦。”
余嫆搖了搖頭,并沒有和她多說的意思,朝衛銜望了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杜蘭真凝視著她的背影,過了一會,回過頭來,衛銜正抱著胳膊望著她,見她回過頭,問道,“說吧,找我有什么事?”
杜蘭真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干脆望著余嫆的背影,打趣道,“關于余師妹,最近我似乎聽到了什么傳言啊?”
衛銜挑了挑眉,并沒有說話的意思,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他眉目英朗,姿質風流,抱臂而立時,顯出猿臂蜂腰來,賣相確實哄人,也難怪能成為極塵宗新一代風流人物。
他不答話,杜蘭真卻不會善罷甘休,她笑道,“我聽說,你和余師妹走的很近啊?”
“你也看到了。”衛銜聳了聳肩,終于肯紆尊降貴地搭話了。
“怎么,你現在不喜歡郗昭和年玉堯,如今改喜歡余師妹了?”杜蘭真一開口,又覺得自己這問題有點次,不太符合自己一貫的敏銳,顯得格外笨拙。
但事實就是,她對上衛銜,沒法不慎而重之、小心謹慎。
無論怎么說,衛銜在杜蘭真心里確實是與眾不同的,倒不是她對衛銜有什么占有欲或是情愫,事實上,衛銜如果有了合適并且深愛的道侶,杜蘭真絕對只會為他感到高興。
衛銜是杜蘭真來的極塵宗交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和她關系最好、陪伴了她大半個童年的伙伴,他們相互幫助過、扶持過、鼓勵過。對于這樣一個人,你很難不在乎他,很難輕而易舉地斬斷你們的友情,也很難不去希望他過的好。
“早不喜歡郗昭了,年輕人,誰還沒迷上一兩個群芳譜上的仙子呢?。”衛銜擺擺手,“至于我和余嫆,也不是你說的那樣。”
“我可聽說你和余師妹雙宿雙飛,羨煞旁人?”杜蘭真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沒有的事!你總該知道我一向喜歡交游,但我都是為了拓展人脈,怎么可能拓展著拓展著把師妹帶到床上去呢?”衛銜翻了個白眼,“那是余嫆非要來找我,被有心人看到了大做文章。”
杜蘭真自然看得出來是誰對誰情根深種,但她以為衛銜一直由余嫆跟著他,總是心里有些意思的。她聞言,不免驚詫,“你對余師妹無甚心思嗎?”
“你也看到了。”衛銜似乎不知怎么講,攤了攤手。
杜蘭真不由蹙眉,衛銜既然對余嫆沒心思,遠著她些才對,否則給她念想,讓她越陷越深,對她修行不利,對衛銜又有什么好處?倘若余嫆有朝一日忽然醒悟,豈非要恨上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