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真一出手,本來也打算出手的奚玉山和閔聽寒忍不住頓了頓,沒有立即出手——他們實在太好奇杜蘭真的手段了!
整個非鶴樓奪牌進行到現在,對于他們來說,只有四個筑基后期修士是格外神秘的。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手段,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強。
而和杜蘭真相處的這幾天,他們更是對她有什么手段感到好奇了。她很敏銳,思慮周全,而且為人很果斷,似乎這幾點就已經足夠杜蘭真獲得六十分了。但這并沒有打消兩人的好奇心,反而讓他們更想知道杜蘭真真正動起手來有多強了。
胭脂色在空中劃過一道緋色虹光,速度之快,仿佛朱帶一頭握在杜蘭真手中,另一頭飛向那堵住整個院子的人群,發出一聲雷鳴般的暴響。
杜蘭真說動手就立刻動手,絕對不拖泥帶水,從說出“殺”那一刻胭脂色便脫手,下一刻化作三道虹影,朝博愛會信徒飛去。
杜蘭真用胭脂色全力出手是什么概念?
她十九歲剛剛筑基的時候,面對筑基中期的劍修、掌教徐靈雨的弟子魏永嘉,后者不使出劍氣雷音,便不能從她手中討到好。
在海國的時候,她和沈淮煙偶爾斗法,沈淮煙一生學劍,對上她的胭脂色也要全力以赴才能招架,若是兩人純論劍法,沈淮煙確實更占勝場,但不上百招,杜蘭真說不定還穩壓一頭。
她已決意殺人,胭脂色便氣勢洶洶,為王先驅,在她心念之下千百次震顫,化作三道由無數殘影拼成的虹影,鋪天蓋地一般朝博愛會信徒們飛去。
杜蘭真的強項在于她靈氣運轉的速度在她往日作死下堪稱驚世駭俗,且神識也遠超常人,這種特點讓她能夠完美地發揮自己所想要達到的程度。有人神識也許天賦異稟,更勝于她,但馭使法寶并不是完全由神識決定的,神識強大,但靈力運轉跟不上,也只能是枉然。
以杜蘭真的靈力運轉速度,能夠綽綽有余地把所有想法都發揮到極限。一個人的爆發力,由她本身的靈力強度決定下限,而由她的精細操控決定上限。杜蘭真的下限很高,上限卻比下限更高到天差地別。
因此她的胭脂色一出,總有一種誰與爭鋒的氣勢。
哪怕是沈淮煙、魏永嘉這種在劍道上堪稱天才的人,最初對上杜蘭真的劍法,也要暫避鋒芒。
此時她全力以赴,別說是天幕前的觀眾了,就算是跟在身后的、見多識廣、天資不凡的奚玉山和閔聽寒,也有一種心驚肉跳之感,覺得她出手仿佛雷公電母,不像是一個筑基修士,倒像是已經暗合天道、精通雷法的金丹真人。
如果說奚玉山之前還有些不確定,覺得杜蘭真可能手段一般般,跟著撈分不一定有前途的話,那現在已經開始認真考慮起暫時抱抱大腿能躺多少分了。
然而,這讓觀眾心悅誠服、屏息凝神的手段,卻只能迎來博愛會信徒安詳的神情。
他們的臉上幾乎沒有露出絲毫的恐懼、驚慌的神情,反而更加平靜安寧,仿佛已經找到人生真正意義一半錢,竟然對著這近在咫尺的虹影露出一個微笑來。
就在胭脂色將要落下一片信徒頭上時,一道金紫色的光芒從他們頭上升起,與胭脂色狠狠地撞在一起,兩者竟在接觸的一瞬間同時泛起火光,在接觸面熊熊燃燒,又一瞬而熄。
“神主愛世人,不忍世人受烈火焚燒之苦、白刃當頭之危,不忍加害者墮于深淵,點亮一盞明燈,照亮沉溺之心。”尹澤的妻子、那位多年老臥底柳夫人捧著胸口,聲音低沉,仿佛在對情人低語呢喃,含著無比熾烈又小心呵護的情意說道。
“神主愛世人。”跟在柳夫人身后的所有人同時舉起手,放在胸口,微微低頭,如柳夫人一樣低沉地重復著,聲音整齊劃一得仿佛是一個人說出來的,沒有半點雜音。
他們話音剛落,一直注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