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三,暴打金家父女,為少主出氣。”
沈淮煙攥緊了她的劍。
這已經是沈淮煙的第三個場景世界了,只要完成這個任務,她第二場比賽進度就過半了。
前面那兩個場景世界說簡單也很簡單,說難其實真的很難。評委會給出的任務要求奇葩得讓人想打死他們。
這兩個場景世界完全是踩著沈淮煙的底線過的。
但這個場景世界、這個任務,沈淮煙是真的沒法忍耐了。
她的這個身份是某個大少爺的狗腿子之一,在一個混亂的、朝不保夕、隨時可能死的世界里,緊緊地巴著大少爺的大腿保命。
大少爺的大腿是那么好抱的嗎?
作為一個狗腿,你需要嘴夠甜——討大少爺喜歡、眼力夠好——不會撞上大少爺的槍口、能力夠強——能隨時收拾大少爺的爛攤子或者滿足大少爺的需求,最重要的是,你得夠沒良心。
有良心的只能叫隨從,沒良心的才叫狗腿子。
像是因為脾氣腳踢老人,拳打小孩的事情,這位大少爺沒少干。像是因為興趣欺男霸女、奪人珍寶、逼人為其所不愿為的事情,這位大少爺當做家常便飯。
在這個場景世界里,沈淮煙所遇到的前兩個任務還不算特別惡心——起碼比起這第三個來說不算。
最重要的是,前兩個任務是她可以勉強周旋的。
而這個任務太具體、太詳細了,她沒有任何斡旋的余地。
這個任務要她暴打的金家父女,就是一對無辜被大少爺迫害的父女。
大少爺看上了他們家的一幅畫——其實他也根本不懂得欣賞,就只是看別人珍愛,所以非得奪人所好。
這對父女都是愛畫之人,愛惜這副畫勝過自己的性命,又怎么會賣掉它?更不必說賣給大少爺這種根本不懂得欣賞、專門糟蹋好東西的人了。
大少爺覺得自己的尊嚴被嚴重冒犯了,認為自己很沒面子。
他認為誰不給他面子,他就得教訓這個人,不會去思考這些人最后回落到什么下場,也不會去考慮到底是誰的錯。
于是,從沈淮煙的角度來看,話外音簡直比她這個“正牌狗腿子”還狗腿得適時發布了任務。
欺凌弱小、卑躬屈膝、迎高踩低、是非不分……這都是沈淮煙最痛恨、最抵制的行為。
現在評委會要讓她做這種事?
非鶴樓配嗎?
它不配!
沈淮煙的回應很簡單。
她拔出了她的劍,然后把大少爺砍成了三截。
“任務四,殺死秦閣主,奪回愛人。”
嚴青衣準備放棄了。
這出乎他的意料,想必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但這一切發生的是這么的合理,這么順其自然。
他這次的身份,是個對某個女修愛而不得的、心理扭曲的修士。
他的一切任務、這個身份的所有行為,都是從“殺死情敵、搶到單戀對象”出發的。
而這個女修偏偏還是一個非常古怪的人。
是的,嚴青衣覺得她很古怪。
她明明不愛“嚴青衣”,明明“嚴青衣”的行為非常病態非常喪心病狂,明明她痛恨“嚴青衣”殺死自己身邊的人,但每次“嚴青衣”把她搶到身邊時,她又能奇妙地對“嚴青衣”開啟柔軟的同情心和奇怪的依戀。
正是她這種違和的、奇怪的行為,讓“嚴青衣”堅信她是愛著自己的,一切都是那些勾引她的人的錯。
于是,兩人就這么一次又一次地上演“你出逃,遇上真愛,我殺了你的真愛,把你搶回來”的戲碼。
每次都是先劍拔弩張,再溫存柔情。